「全部都給我退下。」奔雷托從四人中間走了出來,直接來到迎菊面前。「姑娘何必大動干戈,有話不妨坐下好好談談。」
「干你什麼事,不是姓卓的都給我滾到一邊去,我手上這鞭子可是不長眼,要是不小心被鞭尾給掃了,破了你那張俊秀之相,可別怪姑奶奶我沒事先警告你。」紅潤的臉龐看來嬌艷多情,然而說起話來利如鋒刃。
奔雷托暗暗打量眼前這位俏人兒,不禁有些愕然惋惜。
好朵嬌艷絕色的玫瑰,可惜多刺了些。
「在下是蒙古土謝圓汗十四旗的旗主,奔雷托。」
「韃子就是韃子,來到繁華文明的江南,你還是韃子,行頭用不著介紹得那麼響亮。」迎菊用輕蔑的口氣回應,這下可惱火了一旁的四獸戰將。
「你這女人說話當心點,小心我……」哈札虎踏前一步,綠兒連忙挺高胸脯,硬是將這頭猛虎給頂了回去。
「小心什麼?女人女人,你娘不是女人啊?」綠兒嘴尖唇快,硬是讓哈札虎吐到嘴邊的話,又整個往肚子裡吞了回去。
「那……那你爹不是男人啊?」哈札虎想不到話回應,只好把綠兒的話修一修,原封不動地給她頂回去。
「是你們先不尊重女人的,跟女孩家說話不會客氣點嗎?」紫兒來到綠兒身旁,同仇敵汽地把話給堵回去。
「你也不看看你們跟潑……」
「潑什麼,有種你就把下面那個字給我說出來呀!」紅兒杏眼圓瞠,圓滾滾的一雙水靈大眼,瞪得哈札虎不慌也心亂。
「就是嘛,敢站出來為什麼又不敢說了呢?」最後一位藍兒,堵住哈札虎的最後一個缺口,將整個圈兒補滿。
只見哈札虎被四名娘子軍團團圍住,孤立無援的他,馬上朝後頭使個眼色,要其它三獸前來助陣。
不過這三隻獸可沒那四名娘子軍夠義氣,他們夠冷靜,沒有奔雷托的指令,他們只有護駕在眼前,動也不動那麼一下。
「哈札虎,禍從口出的是你,快去跟姑娘們道謙。」
縱有百般不情願,主子都下命令,他哪敢不從,只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賠了罪,立刻轉身疾步振走,一人窩在角落生著悶氣。
不過哈札虎的賠罪,似乎無法為情勢挽回些什麼,幾名娘子軍,依舊霸佔著廳堂,特別是迎菊那對炯炯出神的銳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卓蟠的身上一寸。
「前戲演完了,你這主角是不是也該上場了,卓蟠,我數三聲,你要是不敢出來和我對質,還像個龜孫子一樣躲在別人後頭,我今天就連你家的祖墳也一同踏平!一不理會在場多有聲威名望的人,迎菊依然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
「我……」全身冒著冷汗的卓蟋,雙手不停拉著奔雷托厚長的寬袖,雙眼露出乞求眼光。
「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出去把話說清楚,這樣別彆扭扭,豈不是更讓人以為是你在作賊心虛!」奔雷托見卓蟠畏首畏尾,不免懷疑起這裡頭一定有什麼文章,要不然,卓蟠不會害怕的直打哆咦,猶如喪家大般。
「哼,總算說了句人該說的話!」迎菊噙著笑,手中的軟鞭不停地在卓蟠面前晃呀晃著,作勢要嚇死這龜孫子。
卓蟠一聽,像孫悟空聽了緊箍咒般,五臟六腑全都燥熱起來,生怕迎菊手中那條軟鞭,會落到自個兒白嫩的皮府上。
「表……表哥啊,我真是冤枉的呀,你自個兒也瞧見了,她連你這素昧平生,打不著邊的人也罵上了,還有什麼不好誣陷的,這女人仗著在蘇州家大業大,就到處作威作福、魚肉鄉民,為了讓她賣酒的生意一枝獨秀,所以就千方百計也讓我生存不下去,就是這樣,我才會忍痛割愛,把酒坊賣給表哥你啊……」
故事編得正精彩時,一條鞭影就從卓蟠的左臉蛋掃了過來,呼呼作響的鞭風夾雜著長出的力道,迅速在卓蟠的臉上開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條血痕就這樣在卓蟠的臉上綻了開來,疼得他摔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這一鞭是警告你,要是你再亂講話,下一鞭我就讓你終生開不了口。?字字句句都寒迫人心,迎菊看著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卓蟠,依舊冷漠如昔。
「是非公斷,自有國法裁定,姑娘你這麼做,豈不失了自個兒的立場。」奔雷托這下也看不過去了,這女娃兒潑辣的程度,遠超過他想像之外。
「這兔崽子搶了我酒坊的酒,還打傷我的家僕,要論國法,怎麼不先把他給抓起來一頓好打,反倒先教訓起我來了。」她正聲厲色地看著奔雷托,滿腔的怒火讓她的臉漲得紅通通,竟別有一番嫣紅明艷之貌。
「他搶了你的酒,打傷你的家僕,你有何證據,或是人證?」嚴峻的五官上,帶著幾許威嚴,-一抽絲剝繭問著。
「有……」迎菊這下被問得有些結舌,搶劫這等事要留下證據,可還真難如登天,至於人證……那些家奴們全在吳江,也沒帶半個來,唯一的目擊證人……嗯,對了,沒有證人,找隻鳥證也行吧!「紅兒,去外頭的樹上,把黑妞兒給我叫進來。」
紅兒不敢馬虎,領了命後,快步地朝著外頭跑去。
在場人全都看傻了眼,有些人已開始竊竊私語,這黑妞兒究竟是何許人也,能在遭搶的過程中,詳細地目睹一切,還能從容不迫地指證歷歷,想必是個膽大心細、冷靜自持的內斂之人。
不一會,紅兒又咚咚咚地跑了進來,隨著她身後飛回來的,是只羽毛烏黑亮麗的九官鳥。
「好熱鬧,好熱鬧……」黑妞兒嘎嘎嘎地叫著,興奮地在屋內繞了幾圈後,最後則停在迎菊的肩上。
「黑妞兒,那天綁在你腿上的圖案,是個什麼樣的圖案,你大聲說給這裡的每個人聽。」迎菊一板一眼,認真地問著身旁的九官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