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她聞聲轉頭乍見潘伯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就在耳旁,那雙令人嚇掉半條命的無神大眼正直盯著她。「佘仲君!」水宓桃大叫一聲便緊摟住佘仲君不放。
「潘伯,你別嚇她。」佘仲君抱住她,呵笑不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膽子小,別這樣突然冒出來。」
「抱歉少爺、抱歉水小姐。」潘伯畢竟是管家,中規中矩地對兩人行禮。
「是不是午餐準備好了?」
「是的。」
佘仲君想扳開水宓桃卻發現她把自己抱得死緊,他無奈一笑。「水宓桃。」
水宓桃拼了命地在他懷裡搖頭,手更是箝緊他。
「沒事了,潘伯不是故意的。」他拍拍她的背安撫道。「走了,你一定肚子餓了,我們吃飯去。」
水宓桃悄悄露出半邊臉看了看潘伯,見他帶著歉意注視她,她困難地吞口口水勉強離開佘仲君溫暖的胸膛。
折騰了下好不容易來到飯廳,飯桌上擺滿香噴噴的佳餚,令水宓桃十指大動。
「好棒!潘伯真厲害!」她不等佘仲君禱告完便搶先一步品嚐,吃得嘖嘖有聲。
佘仲君知道她不太會用叉子吃飯,便特地要潘伯準備一雙筷子,讓她能好好吃飯。
正當兩人吃得樂呼呼時,被擱在一旁桌上的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喂,我是佘仲君。嗯……嗯……好,我沒忘……嗯。」掛上電話,他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
「怎麼了?」她將一尾剝好的蝦子塞進嘴裡,還不忘將手指伸進嘴裡吸吮附著的鮮美湯汁。
這該怎麼辦?佘仲君扶住額頭苦思。
「很麻煩嗎?」
當然很麻煩。佘仲君在心裡想。剛才那通電話是乾媽打來確定他晚上不會落跑的,真是棘手。
水宓桃眼瞇了瞇,隨即睜大天真無邪的眼。「要不要我幫忙?反正我在你這裡白吃白喝,有什麼需要幫忙你就說吧,說不定我幫得上忙喔。」
佘仲君因她這席話而抬起頭來看她,在她臉上搜尋些不知名的東西,良久後他清清喉嚨問:
「水宓桃,有個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
水宓桃放下手中的食物,興奮地撐高身子倚靠桌沿。「可以啊,要我幫什麼忙?」
乍聞她肯幫忙,佘仲君鬆了口氣,露出微笑。「事情是這樣的——」
「等一下!」她制止他的發言,咧嘴一笑露出皓齒。「要我幫忙可以,但我有條件。」
「嗯,不錯、不錯。」一雙佈滿皺紋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上下打量著水宓桃。「你站起身給我瞧瞧。」
水宓桃渾身不自在地被拉起,還被人強迫性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嗯,不錯不錯,這胸部不小不大,夠喂Baby奶水……嘖嘖嘖,這臀部翹又圓,就是骨盤太小了,若要自然生產可能有點難;但沒關係,這個問題有醫生幫忙解決。」
佘仲君的乾媽天還沒全黑就奔來佘仲君這裡,目的是想證實他有沒有誆她,不過看樣子,她滿心的狐疑在看見水宓桃時就已消弭了。
水宓桃朝佘仲君拋去一記無辜的求救訊號,扁起小嘴任乾媽不停地打量她的身體。
「乾媽,宓桃的頭都快被你給轉暈了,你饒了她吧。」他將水宓桃藏到身後的模樣像在藏什麼寶貝。
「是喔、是喔,知道你很寶貝你的女朋友。」乾媽見狀樂不可支,揶揄了下他。「真是的,乾媽都還沒看夠呢,你就像在藏寶貝一樣,讓我想起你小時候也和現在一樣,老是將寶貝藏到身後,就怕別人和你搶。」
佘仲君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叫道:「乾媽!」
「呵呵呵,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容易臉紅。」她拍拍水宓桃的手。「看來仲君真的很愛你喔。」
水宓桃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哪有。」
「對了,仲君說你叫水宓桃,是真的嗎?啊,你的名字真的這麼特別呀?剛剛仲君喊你宓桃時,我還以為那是他對你的暱稱,沒想到你真叫水宓桃。這名字真甜,人更甜。」想來,乾媽是很滿意水宓桃。
「少爺、夫人,可以用餐了。」潘伯又無聲無息地飄了進來,嚇壞水宓桃了。
乾媽體會地笑開了。「我以前也常被潘伯嚇得半死,他這走路無聲的習慣還是不改。」拍拍水宓桃的手,見她臉色發青,她安慰道:「習慣就好了,被他多嚇個幾次就會習慣了,有時候我還真想在他身上掛個貓鈴呢!」
「夫人、水小姐抱歉。」潘伯面無表情地微躬身,氣若游絲。
乾媽善意地握住水宓桃的手。「走走走,瞧你身子骨實在太瘦了,晚餐不能再餓到。咱們去餐廳吃晚餐,嘗嘗潘伯厲害的手藝。你嘗過潘伯的手藝了吧?他那張陰森恐怖的臉與廚藝真是湊不在一塊兒。」
「抱歉夫人。」潘伯又躬身道歉。
「得了,誰不曉得你嘴裡滿是抱歉,實際上心裡根本沒想過,否則就不會將我嚇得住院三天。」乾媽揮揮手不認為潘伯的道歉有多大誠意。
滿桌佳餚冒著香噴噴的熱氣,有些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上等瓷器與銀器上令人眼花撩亂。
「哇!」水宓桃瞠目驚歎。
「來,我們趁熱快點吃吧。」
第6章(1)
老闆,不好了!東倉那批唐朝畫軸不見了!
坐在疾馳的車上,佘仲君的眉頭始終未鬆開,腦海裡秘書的話不停地重複、加重,清晰得像是在他耳邊說的一樣。他煩躁地爬過耳際上的髮絲。
為什麼?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古董一再失竊?先是祖傳翡翠戒指失竊,偷兒放話挑釁,再來是公司的古董失竊。
那批唐朝畫軸是下星期要拍賣的呀,整個運送過程、保險庫存放保管,都是經過精密周全的安排,一直以來不曾出過任何差錯,今夜怎會失竊?
司機踩緊油門,以極快的速度駛抵藝域。
沒等車停穩,佘仲君便開了車門快速走進大樓。
「這是怎麼回事?」他怒極的對著守候在大廳的一干職員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