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晴挫敗的翻白眼,低喃:「白癡……」她不悅的瞪著凌運承。「Dick根本就沒到戶政事務所登記,所以湘湘和他根本就不是夫妻!」
凌運承鬆口氣的歎了聲:「還好。」這樣一切都還來得及。
凌運承的反應惹得於海晴大為光火。「什麼叫還好!Dick這樣做擺明了他對湘湘只是抱持著玩玩的心態,所以才沒去戶政事務所登記!你叫湘湘怎麼接受Dick所帶給她的這種污辱!?」
「我說還好是表示既然他們沒到戶政事務所登記,那一切還來得及。你想想,如果他們現在已登記成夫妻了才發現事情原來是這樣,湘湘所受的傷是不是更深?」
好像有點道理——
凌運承繼續說著:「到時她是否還得經歷簽離婚協議書這道屈辱的關卡?現在既然他們沒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不是夫妻,湘湘所受的傷是不是就比較不深,所受的屈辱也就不那麼重了?」
「嗯。」於海晴同意的點頭。
「那麼你覺得呢?」
於海晴的腦子裡現在充滿了對Dick的怨恨,恨不得一槍斃了他。「我要宰了他——」
她雙手握緊拳頭,想像著正在扭轉Dick的脖子。
「啊——」凌運承被於海晴血腥的念頭驚嚇住,不禁顫抖的說。「海晴——」
於海晴忽然轉頭瞪著他,凌運承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海……海晴……」
「別叫我!你們這些臭男人!」
「我——」
「閉嘴!你們這些臭男人全是一丘之貉,只曉得以玩女人為樂,根本就把女人的尊嚴放在地上踩!」
他把她的尊嚴放在地上踩!?他真有那個膽子就好了。「海晴——」
「閉嘴!你們這些臭男人……不要臉、不要臉!」於海晴卯起來罵,「我看你和Dick根本就是一國的,搞不好你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於海晴的陰謀論開始氾濫。
「你別亂講。」
「不是嗎?同事那麼久了居然會不知道?騙鬼啊!」於海晴生氣的踩著重重的步伐往臥室走去。「搞不好你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海晴!」凌運承緊蹙眉山。
她轉頭對著他咆哮。「搞不好你會喜歡我也是個陰謀!」砰地一聲,於海晴當著凌運承的面奮力甩上門,然後上了鎖。
凌運承不敢相信的望著上了鎖的門,沮喪的低喃:「你要講點道理嘛——」
***
今晚的風是多麼的涼爽舒服,赫連湘湘躺在床上卻遲遲無法入睡,心裡想的全是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在房裡聽見海晴和運承在客廳裡為了她而起爭執,讓她很過意不去;她並不想讓他們如此為她起爭執,不願看見他們因為她而破壞了多年來的感情。
赫連湘湘將頭枕在手臂上,望著窗外漸被烏雲遮蓋的明月。
或許是年齡的關係讓她哭不出來吧?她仍是不明白,為何只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時痛快哭過那一回,之後便再也沒滴下任何一滴淚。
望見電視上的他是多麼的陌生,她感覺他正遠離她;他穿晚禮服是多麼的英挺好看,為了接近她,他不知做了多少犧牲,捨華服就粗劣的牛仔裝……他們之前住的地方說不定是他臨時租賃的。對他來說那棟小小的公寓可能只是個因應需要而租借的房子,但對她來說,那棟房子帶給她很多歡樂,畢竟那「曾是她的新居」。
今天晚宴上他身邊的美女可能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或是女朋友吧!而她……一個連朋友都談不上的人,卻只是他公司利益裡的一顆小棋子——赫連湘湘愈來愈自卑的想著自己在Dick心裡的地位。
說來好笑,她腦子裡有那麼一刻想相信,他是真的愛她;他口中信誓旦旦的如是說,很難讓人不相信。
但她的這個念頭隨即又被逼退,走錯一次感情路、愛錯人,怎能又再度受他的騙呢?她現在才知道她的心其實很脆弱,禁不起他的第二次傷害,所以她選擇了不相信。
她曾嘲笑自己不可能會經歷如情歌裡,歌詞內容所描述的轟轟烈烈愛情,她還記得她那時聽到李度唱的那首「夠了」的歌詞,是如何的嘲笑著歌詞本身的悲淒和她自己……
那首歌怎麼唱?「你……你何苦要我還愛著你這麼多,愛分明沒有,你深邃眼中流露著寂寞,那不是為我……」赫連湘湘低聲呢喃。
第9章(1)
就算她受了再大的傷害,仍得到公司上班;從那天至今已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了,雖勉強的打起精神,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般的正常上班,可是她一天天的憔悴,讓於海晴看了好心疼。
今天一到公司後,心裡莫名升起不安感,直覺得想請假,但後來這股衝動硬是被她給逼回腦子裡。
現在,她似乎後悔了!後悔她今天沒請假在家休息。
至少現在她就已經徹底後悔……
總經理室來了兩位外國貴賓,而其中一位……
「赫連經理,這位就是肯斯特集團總裁——肯斯特·迪森先生、副總裁馬修先生。」林志能高興得不得了的介紹著。
「你好。」
雖然她極力逃避他的注視,但仍舊能強烈地感受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熱力。
「兩位好。」她輕聲有禮的帶過。「總經理,如果沒事我先下去做事了。」原以為能輕鬆逃過,但……
迪森似乎不想這麼快就放過和她親近的機會。
「如果方便,我希望由美麗的小姐帶我參觀一下公司。」禮貌性的問話裡蘊含了不容反駁的命令。
「當然、當然……」畢竟公司已合併,要求參觀公司也無不妥。「赫連經理,就請你帶肯斯特先生參觀一下公司,為他解說一下公司的營運狀況。」
原想能逃離開他熱烈的注視,現在卻演變成必須走在他身旁和他相當親近的帶著他逛公司……而他卻一副非常興奮的臉孔,難道他已忘了他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嗎?竟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的露出那讓人難以招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