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蔬菜,對身體好。」夾了滿滿一碗青色蔬菜在單宇文碗裡,凌悅兒似乎還不滿意。「少吃點肉,吃蔬菜有益健康。」
單宇文皺著眉頭,嫌棄地瞪著碗:「我不喜歡蔬菜,我從來就不喜歡蔬菜。」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標準肉食主義者,就她不知道,硬是塞一整碗蔬菜給他。
「說了吃蔬菜有益健康嘛!」她又夾了菜:「吃點。」語氣中隱含著不容反對的霸道。
他才不吃這一套!「我不喜歡蔬菜,尤其是豆類。」他將碗裡的青綠色豆子一顆顆挑出來,嫌棄它們低廉不討好卻又有助健康的身價,將它們丟棄在小盤子上。
「豆類健康有營養啊!」可憐的豆子們,凌悅兒惋惜地替小盤子上的豆類們祈禱。
「但是我討厭吃它們。」
耍賴!他在耍賴!「但你就是得把這些吃掉。」她將小盤子移向他。
單宇文索性賴皮地放下碗筷。「不吃了。」
「吃啦!單叔叔!」小星夾起自己碗中的豆子放進嘴裡,興奮地喊叫:「你看小星都吃了,單叔叔是大人,怎麼可以挑食呢?」
凌悅兒笑開。「是啊!你還真不如小星,小星都吃下肚子。」她努力使出激將法。「你該不會連個小孩都不如吧?」她狐疑地看著他。
「小星你到底是幫男人還是管家婆那邊?」單字文惱羞成怒地朝小星開炮。「你不要陣前倒戈!」
「小星哪有?小星只幫正義的那邊。」
正義的那邊!?這孩子卡通看太多了。「小星……」
小星很理所當然的點頭,因為這是他最喜歡的單叔叔,也就是眼前這位為了小小一顆豆子在耍賴的大男人教他的。
「小星最乖、最聽話了。」凌悅兒揉揉小星黑順的頭髮,一臉安慰。「凌阿姨最愛小星了。」
「喂!你們兩個同個鼻孔出氣啊!」他生氣了。
「喂!你別忘了,小星要是你教出來的。是你教他長大後要選美女當老婆,只和美女約會、只聽美女的話,你別忘了你要是他師傅。」
「他學藝不精!」單宇文仍不放棄。「我還沒教他什麼是美女,什麼是凶女,什麼又是好管閒事的管家婆。」
「那是你這做師傅的錯。他學藝不精,我看你也高明不到哪兒去。」居然敢暗諷她不是美女,而是好管閒事的管家婆!?好大膽子?霸諛閶劾鎘寫笮馗s吶Ш拍芄雌鵡鬩歡〉閾勻ゃ!幣×艘⊥酚炙擔骸拔一騁贍慊雇A粼誆溉櫧塚p嘔嵯不杜菰淞鍾R輾濉^鎩!?br />
「什麼是駱駝峰?」小星好奇的問道。
「駱……駱駝……」凌悅兒被小星聞啞口無言,不知要怎麼回答他。
單宇文在心裡暗笑,表面卻裝正經。 「對呀!什麼是駱駝峰?」
她已經不知要怎麼向小星解釋了,他還鬧個什麼勁?暗ж釵模 彼暐n{V妗?br />
「敝人才疏學淺,真的不知什麼是駱駝峰,快點告訴我呀!」
「單宇文,你明知故問!你比誰都清楚什麼叫駱駝峰,幹嘛當著一的面問個不停?你是想看我出糗是不是?」
「我哪敢?」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凌悅兒此刻已氣得快七竅生煙。
「凌悅兒和單字文這桌聲音之大,引起旁人注意,一半的醫生和護士全抱著看戲心態,表面無事的吃著飯,其實心底暗暗注意他們這桌的一切動靜。
打從他們同桌吃飯開始,醫院同事們就猜想,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化「玉帛」為「干戈」,何時才會開啦?
果不其其,沒三天的好光景,馬上就開始大戰了……
單宇文眼中輕閃過狡黠光芒。「唉喲!」
這聲哀叫引得凌悅兒一陣慌亂。關切地問:「怎麼?胃又痛了?」他揪緊腹部,狀似極為痛苦的點頭。「嗯。」他是不是太誇張了點?餐廳裡其他人都在瞧他了,可是要凌悅兒這虎姑婆上鉤就非得逼真點不可。
「單叔叔生病了?」
「對,單叔叔生病了。」單宇文認真的點頭,讓凌悅兒看了突然覺得好心疼。
他不願在別人面前透露他得胃癌,怕別人替他擔心,卻只能說給不懂事的小孩聽,因為他們不會去考慮、去思考他得的是什麼病,也不會去想他得的病可能讓他活不了幾年。在他們小小的腦袋瓜裡,大人生病就像他們感冒一樣,打個針就好了。
唉!如果他的病打個針就能痊癒,那該有多好。被蒙在鼓裡的凌悅兒,還一個勁兒的揣測著他的心境。
「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凌悅兒不忍的說道。
「嗯。」單宇文仍抓著衣服不放,心裡一陣竅喜,表面上仍故作痛苦樣。
看來,他又輕輕鬆鬆地過了一關。
「唉!」凌悅兒看著診療室裡的人形骷髏發呆,發出這個小時內的第四十二聲歎息,好好的人都快被她歎哀了。
「唉!」又來了。
「喂,你到底在歎什麼氣?」雷錫不悅地問。
「他實在不想用這麼不好的口氣同她說話,只是他都快被她悶死在這兒了,還不知她到底為什麼叫他來?又為了什麼歎氣?」
凌悅兒撐著笨重的頭顯,瞪著人形骷髏,又發出了歎息聲。
「悅兒……」他悶得快揍人。
「錫……」
雷錫一副惶的表情。天!她居然叫他……
「錫」!?
「悅兒……發生什麼事了?」
她該不該和雷錫講單字文的事?如果同他講,那不擺明了是賊,偷偷趁單宇文不在的時候潛入他私人辦公室亂翻,可是不和雷錫商量,將事情擺在心裡……她會死的!會被這個秘密悶死在這間醫院裡,怎麼辦?「唉!」
「悅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嗎?」他好像在說廢話,如果沒有,她又會連聲歎氣。
「錫,如果一個人得了癌症,但卻不想讓人知道,可偏偏有人好管閒事,發現了這個天大的秘密……你說怎麼辦?」
雷錫心頭一警,「你得了絕症!?」他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
「不是。」她甩開手。「是比喻,你懂不懂?」
「無緣無故幹嘛這麼問?」他仍不相信地瞅緊她。
「你別管那麼多,只要告訴我該怎麼辦就好。」
「怎麼辦?」
「嗯!」凌悅兒專注地想傾聽雷錫接下來要發表的高見。
「很簡單,把自己催眠,忘了這件事。」他哪知該怎麼辦?他才不會那麼好管閒事,沒找事煩。
「你在說什麼啦?」看來她是問錯人了。「白問了。」凌悅兒大手一揮,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