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進入客棧,一眼就瞧見坐在角落一隅的唐烈。不可諱言,他出眾的外表,在人群中總是最醒目的。
雖然寒清客臉遮面紗,但唐烈還是立即認出了她。
「跟我來。」他起身走向她,在她耳邊低聲示意。
待兩人一進入唐烈的房間,他立即發出輕笑,語調慵懶低沉:
「寒大夫果真是個信人。」
「我早說過我不是背信之人。」寒清客解下面紗,心,已開始輕顫。
「戴著面紗是怕人認出妳這位神醫麼?」唐烈故意取笑她。
寒清客默然以對。
沒錯,城裡的人多半識得她,若不遮去面貌,寒大夫在吉祥客棧與男子夜宿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她還能見人麼?
「妳今晚夜不歸營,宋大娘不會起疑嗎?」見她不語,唐烈難得地收起戲謔的玩心,正經八百問起話來。
「晚膳後,我給他們母子喝了一碗……安神湯,沒多久他們就睡下了,不到明天日上三竿是不會醒來的。」寒清客神情有些許尷尬。
所謂安神湯,其實就是摻了昏睡藥的茶水,寒清客沒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自己,竟也會有使用迷藥的一天。
「安神湯?哈哈哈!」唐烈心中瞭然,不禁放聲朗笑。「寒大夫真聰明,佩服佩服!」
寒清客面紅耳赤,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做了「虧心事」而感到難堪,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韻事」緊張不已。
唐烈看透她的心思,劣根性不改地又興起作弄青澀的她的念頭。
「寒大夫,妳一直站著不累麼?」他故意走向大床。
寒清客全身頓時繃緊!就……就要開始了麼?她的呼吸霎時間紊亂起來。
「過來,坐到這兒。」唐烈坐上床緣,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寒清客坐到他身邊。
「呃,我……我坐這兒就行了。」寒清客遲疑片刻,最後只敢選擇坐在床邊的圓椅上。
「我要妳坐到這裡。」唐烈瞇眼拍著身側的床。
「這……」寒清客聞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心頭慌如小鹿亂撞。
「過來!」唐烈再次強硬的命令。
那天生不容人違逆的霸氣,終於逼得寒清客硬著頭皮走向大床。不過,她也只敢挨著另一端的床柱坐下,盡量拉開與唐烈之間的距離。
唐烈冷眼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心中不禁暗自好笑。她以為這樣就逃得了麼?真是個天真的女人!
他立即挪動強壯的身軀靠近寒清客,兩隻猿臂一伸,環扣在她緊挨著的床柱上,這一來,剛好將寒清客困在他的臂彎與床柱之間。
一股粗獷的陽剛氣息立即撲天蓋地襲向寒清客,她的心跳頓時失序得離了譜,不禁輕輕喘著氣兒。
「咦?妳這是緊張呢?還是……期待?」唐烈戲謔地調笑,更進一步撩撥,將俊臉偎近她粉頰,耳鬢廝磨地挑逗著。
寒清客的呼吸陡然間變得短促,一顆心劇烈跳動起來。
「我——」她的喉頭像被梗塞般啞住。
「上次在藥圃那一吻,妳可還記得?」愛極她羞人答答的嬌模樣,唐烈故意又提教人發窘的問題。
「不、不記得了!」兩朵紅雲果然撲上寒清客雙頰,她低垂眼睫不敢直視唐烈俊顏。
「是嗎?」唐烈漆亮如星的眼瞳裡,閃著一絲惡作劇的頑皮光芒。「那麼,要不要我喚醒妳的記憶,嗯?」
他將臉更湊向她紅潤的朱唇,貼近到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距離。
寒清客為之屏息!幾乎是辛苦地憋著呼吸,就怕機伶的他窺透自己心底那份莫名的意亂情迷。
意亂情迷?噢!天哪!寒清客為自己這突來的想法惶惑不已!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竟也生出了一縷情愫?
是因為兩人曾經有過婚盟,所以對他多了份特殊的情感?或是他俊美出色的外表總讓女人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而陷入感情的漩渦難以自拔?
「為什麼不說話?」唐烈問著凝神的她,黑瞳逐漸燃起一簇熱烈的火焰。
「我——我不想說話不行嗎?」寒清客回答得好無奈。
「意思是妳比較嚮往——無聲勝有聲嘍?」唐烈促狹地眨著星眸。
「哎!不是啦!你這人真是……」寒清客又氣又惱。
她真不知該如何跟頑劣的唐烈對話,好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有辦法把她的意思弄擰想歪,想乾脆三緘其口當個啞子算了,偏偏他又要逼著她說話。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成,真是教人好為難哪!
「也好,既然妳認為言語是多餘的,那咱倆就以行動來增進彼此的瞭解吧。」
唐烈也不再贅言,大手不客氣地撫上她胸前。
「啊!」寒清客驚呼一聲,身子直往後縮,但背後抵著的床柱卻讓她無處閃躲,一顆心怦怦狂跳不已。
豐盈飽滿的酥胸,隨著變急的呼吸,像漲潮的海水般波動起伏著,柔軟的觸感透過覆在胸脯上的掌心擴散到四肢百骸,唐烈霎時間血脈僨張、性致昂揚。
寒清客身上散發出的素馨芳香,令他心蕩神飄,完全迷亂,他的克制已到最後關頭。狂野地將她推倒枕席,低喘著壓上誘人的嬌軀,唐烈挑逗地對著她香耳輕呵一口氣,邪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妳是否已準備好為我獻身了?」
寒清客張口欲言,卻再也發不出丁點聲音,因為唐烈炙熱如火的烈吻,已完全封住她的粉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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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欞投射進室內,映出淡淡的光暈,讓清冷的空氣注入一股柔和的暖意。
寒清客張眼醒來,攫住她感覺的第一道情緒竟是——迷惘。
很平常的一個夜晚,一般人不過是又睡了一覺而已,但於她,這個夜晚卻有著太多難以抹滅的記憶,她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清純無瑕的寒清客了。
美麗的雙眼空洞地盯著床帷發怔,淚水悄悄滑落兩頰,寒清客咬唇無聲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