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娘這個問題教寒清客不由蹙起秀眉。
雖然昨天在她下逐客令後,唐烈當即板著臉走人,但依他反覆無常的個性,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會再回頭纏鬧。
「我也不知道。」她苦惱地回答。
寒清客的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曹君范的離去,能夠讓唐烈失去「鬥志」,從此不再有興趣來纏她,這樣她才能回復往日那種寧靜的生活。
只是……她的心情真能再回到以前那種平靜無波、不惹塵埃的清靈狀態麼?
為什麼她內心深處隱約埋著一份想望,竟盼著唐烈在吉祥客棧的求婚是真心誠意?更祈願他能回心轉意,答應讓她婚後行醫呢?
難道說經過三夜的交頸纏綿,他不僅失身於他,連一顆心也遺落在他身上了麼?
寒清客不禁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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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小風上床之後,寒清客與宋大娘又在客廳聊了許久,並告訴她打算收小風為徒的事,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就寢。
當寒清客掌燈進入房內,卻驚見自己床上躺了個人!
這一嚇非同小可,正要驚叫出聲時,床上人影忽地坐起,並且輕聲制止她。
「噓,別叫,是我。」
是唐烈!寒清客一顆心險些蹦出胸口,撫著酥胸驚魂未定。
「你幹嘛躲在床上嚇人?」她不由嬌嗔地指責。
「誰叫妳們話那麼多,害我等得差點睡著,只好上床小憩一會兒嘍!又不是故意要嚇妳。」唐烈還說得理直氣壯。
「你昨天不是走了麼?」寒清客瞠瞪他,內心卻為著再見到他而萌生一絲雀躍。
「誰規定昨天走了,今天就不能再回來的?」他又拗。
「就算可以再回來,也不該隨便闖入我的房間吧?」寒清客極力隱藏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又故意嗔怪。
「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唐烈盤腿坐在床上,嘻皮笑臉地回道。
「你——」寒清客氣結啞口,只能鼓起腮幫子趕人:「請你出去。」
「為什麼?」唐烈眨下眼,裝起迷糊。
「這還用問嗎?因為夜已深了,我要休息。」寒清客白他一眼。
「嘿,那正好。我也困了,不如咱們就一起上床休息吧!」唐烈又涎著臉說。
「你、你這人——」寒清客已經被他氣到快不行。
「欸,氣什麼嘛,氣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喲!」她生起氣來,噘嘴紅臉的俏模樣教唐烈更想逗她。
唐烈忽而笑鬧、忽而陰沉,喜怒無常的多變性子總教人捉摸不定,寒清客真是怕了他,因此決定避開他為妙,於是她轉身就走,準備到客房過夜。
但唐烈豈會這麼簡單就放人,只見他從床上彈身而起,飛掠過她身前擋在門口。
「你!你想做什麼?」寒清客險些撞上他寬厚的胸膛,急忙煞住腳步。
「妳要上哪去?」唐烈雙手交抱背倚門扉,斜睨著她。
「我到客房去睡,好把這問房讓給你呀!」寒清客沒好氣地說道。
「誰要妳讓房,我就是想跟妳一塊兒睡嘛。」唐烈猶是戲言笑鬧。
「咄!皮厚!」寒清客羞紅著粉臉啐他一句。
「不皮厚一些,怎能贏得美人『身』,趕走曹君范呢?」唐烈不在乎地聳肩。
碰到這種狂妄邪佞的磨人精,寒清客真是欲哭無淚,只好再軟言相求一番試試:
「唐公子,我求你大發慈悲,饒了小女子我吧!」
「要我饒妳也不難,只要妳肯再陪我共度幾夜春宵……」唐烈邪笑著眨動星眼。
「住口!」寒清客忍無可忍地怒叱:「我們的約定只有三個晚上,你豈可言而無信!」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言而有信的人呀!」唐烈無所謂地又咧嘴一笑。
唐烈這種笑罵由人的脾性,再談下去也只是多費唇舌,寒清客決定不再睬他。可他又堵在門口不讓,她只好轉回桌邊坐下,採取無言的抗議。
唐烈一手抱胸,一手搓著下巴,兩眼熠熠盯著坐在那兒氣嘟嘟的美人。
其實,他也想不明白。
他玉面毒君在江湖上是以刁頑出了名沒錯,但也不是全然不知輕重,可不知為何,一碰到寒清客,他那嬉鬧之心就更變本加厲到連自己都想不透的地步。
他喜歡逗她,認為那是一種示愛的親膩表現,但為什麼寒清客總是板著臉,一點也沒有善意的響應,甚至還擺出一副不欣賞的態度?
真是冤枉!其實他也很想取悅伊人,只是好像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愛聽,這能怪他嗎?
以往可都是女人千般討好他,他從來不必花這個心思的,難道是因為太缺乏「經驗」,所以自己在討女人歡心這方面的表現才顯得笨拙?
經過一番深刻的省思後,唐烈決定試試其它取悅她的法子。
「那……咱們再來談談另一筆交易好了。」他也踱到寒清客身邊坐下。
寒清客撇過頭不想睬他。
「咳咳,」唐烈清清嗓子後,涎臉笑道:「如果妳答應再陪我共度幾夜良宵……」
「你……閉嘴!」寒清客立即酡紅著玉顏嬌斥。
唐烈唇角微揚,勾出一弧笑意,她有反應總比一聲不吭好。
「妳真的要我閉嘴?我本來想讓妳看看《扁鵲醫書》的。」他瀟灑地聳肩說道。
「你說什麼?扁鵲醫書……」寒清客神情立變,忙扭頭急聲追問。
上池秘術一扁鵲!
百年前「神醫扁鵲」的醫書可是無價的天下至寶,但據聞扁鵲的醫書早已失傳,唐烈怎會有這本書,該不會是哄她的吧?
這回,換唐烈拿喬地不回答。
「喂!你怎麼不說話嘛!」寒清客滿臉焦急地催促。
「咦?剛才不是妳要我閉嘴的嗎?」唐烈這下可端起了架子。
「呃,這……好、好嘛,現在你可以說了。」寒清客只好無奈地改口。
「這算什麼?妳要我閉嘴我就閉嘴,妳要我說我就得說麼?」唐烈鼻孔朝天,高擺姿態。
「那……那你要怎樣嘛?」寒清客小小聲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