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對著她往柔軟的大沙發坐下,修長的手臂悠閒的橫掛在沙發把手上,一雙黑眸靜靜的打量著站在沙發後方的她。
「坐呀!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剛才不知是誰說自己很『冷靜』呢!」
他邊說,邊拍了拍沙發,發出砰砰的響聲,但羽婕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處,手心緊握著那瓶快凍傷她的啤酒。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冷冷的瞅瞪著他,覺得他看她的眼神,簡直就像只老鷹在玩弄一隻無肋的小雞,他根本是在看著她的笑話。
「我什麼也沒想,我只覺得很累,累得很想闔眼休息。」閻世鈺傭懶的聳了聳肩。
「讓我離開這裡。」
要是她繼續呆站在這裡一整晚,她肯定會渾身僵硬成木乃伊。
「NO!NO!」閻世鈺微笑,朝她搖了搖手指。
見他舉杯灌了一大口啤酒,微瞇起眼看著自己,他那雙眸子太過野性輕佻,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看什麼看?你不讓我走,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她話說到一半,見他突然站了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向後退開一大步,手裡的那瓶啤酒也應聲掉落在地面,發出不小的聲響。
「怕什麼,我這麼恐怖嗎?哈哈——」他突然仰首笑了起來。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她一步步的後退,直到她的身子抵上了樓梯欄杆,無處可退時,閻世鈺也在同一時間摟住了她的腰,低下頭瞅望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放開我……」
羽婕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心臟跳得像是要衝出胸口一般。
「想想……你長得這麼美麗……」他的指尖畫過她的粉腮。
「拿開你的手!」羽婕一掌撥開了他修長的指尖。
「再看你的身材,這麼玲瓏誘人……」他一笑,視線瀏覽著她的身體,甚至故意拿著手裡的冰啤酒輕輕滑過她腰際的曲線。
「啊……你究竟想怎樣?!」
羽婕被冰了一下,身子一縮,怒視著他。
他挑眉回望,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將她整個人赤裸裸的看透了一般。
「我不會放你走的!笨女人——」
他輕嘖了一聲,指尖輕點她的鼻尖,嘲弄著她。
「你——」
「現在幾點了?」他瞄了一眼手上的金錶,「凌晨三點,你以為現在離開這裡就安全了嗎?」
「……」羽婕不由得安靜下來。
他的話沒錯,現在走出這棟別墅,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如何能回得了家?而此刻,外面黑壓壓的一片,光是走出去就夠嚇人了。
「如何,考慮清楚了嗎?要走還是要留,嗯?」
閻世鈺輕哼了一聲,鼻息輕呼到她的臉頰上,讓她的臉龐感到一股燥熱感。
「走開。」
她瞪著他,冷冷的喝止他繼續無止盡的對她騷擾著。
「呵……小野貓發飆羅?」
閻世鈺攤了攤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好,今晚我留在這裡,但是你——必須離我一尺距離。」她說著,舉起皮包往他胸口一推,將他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我要是真的想對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躺在我的身子底下——」
「閉嘴!閻世鈺,你要是真的敢侵犯我,我明天就算鬧上報紙頭版也要讓你身敗名裂。」
「噢喔!你這麼說讓我好害怕,我恐怕連你的一根頭髮也不敢碰了。」閻世鈺配合的拍了拍胸口。
看著他那副裝模作樣的神情,羽婕咬住了紅嫩的唇瓣,忍不住想笑。
「要笑就笑吧!憋著多難受。」閻世鈺挑眉,決定不再逗弄嚇唬她了。
「你這個人真的怪怪的。」
「你不也正常不到哪去,還好意思這麼說我。」
閻世鈺突然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往沙發,將她壓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羽婕不自在的坐在柔軟如棉絮的沙發上,身子卻依然緊繃,直到他那雙溫熱的大手離開她的手時,她才輕噓了口氣。
「放輕鬆點吧!來都來了,你既然已經決定留下,就別再緊張兮兮的了。」
「只要你別輕舉妄動,我會非常的輕鬆。」羽婕回嘴道。
「小姐,你也不想想,今晚我們為何會相遇、你又為何會來到這裡?要不是你先誘惑我,我們根本不可能坐在這兒說話。」說到底,他是無辜的。
「是啊!都是我自己招惹來的。」
羽婕垂眸,想起自己今晚去「華耀」俱樂部買醉的原因,想到自己原本想要放縱一夜,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人給甩掉,她的臉色便更益發凝重。
「怎麼?不高興了?」
「不關你的事!」聽見他的刺探,她突然對閻世鈺一陣叫吼。
他被她這麼一吼,感到錯愕,卻只是直勾勾的望著她,似乎想探索她眸底的失落。
「看什麼看!不要這樣看我。」羽婕撇開了臉龐。
「你失戀了?」
「你——關你什麼事!」
他居然一腳就踩到了她的痛處,讓她像只刺帽般對他豎起了自我防衛的尖刺。
「因為失戀,所以你去俱樂部裡吊凱子?因為被拋棄了,所以你也想找個男人遊戲人間,發洩苦悶?因為心裡受了傷,所以——」
「你能不能閉嘴!自以為是的傢伙,你們男人全都是一個樣子!欺負女人就能讓你們快樂,傷害女人就能滿足你們的狂妄自大嗎?」
他拚了命的撕開她的傷口,這樣拆穿她,根本是存心想讓她難堪。
羽婕對著他嚷,心裡的悶氣被他一古腦的擠壓著,讓她好想放聲大吼,一次發洩出來,
「生氣就說出來,想哭就哭出來,一直憋在心裡,會心理不正常的。」
閻世鈺看她吼得眼眶都紅了,再這麼一說,只見她的眼淚就這樣無法控制的落下。
「你才心理不正常,變態!」
她站起身,背對著他罵道,但卻偷偷擦拭著眼角邊不停落下的眼淚。
她以為經過一個星期的心情沉澱,她已經不會再為狄澤亞落淚,誰知只是被一個陌生人輕輕撩撥,她便無法壓抑住心底的痛,那樣輕易的又將傷口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