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皇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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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紅霞光線中,一個窈窕身影步踏雷霆地走來,束袖綁腿長髮辮,桃紅色短衣覆在渾圓的柔軟上,小蠻腰間繫著一條松花色長汗巾,因著主人的迅馳而在脂粉堆和酒香中飛揚。

  待眾人習慣了光線,眼前未施胭脂卻更加明眸皓齒、冷冷微笑的正是公孫晴本人。

  「說人人到,晴姑娘今兒個辛苦了,勞動您大駕真是於心不安哪!」水十遙說道。

  俯視著笑得不知死活的水十遙,公孫晴也不發作,看著他身旁一大群散發敵意的姑娘,習慣成自然地說:「恩勒斯密翁佈雷。」

  說完便要伸手拉人,那群鶯鶯燕燕見肥羊還未入口,心有不甘地放聲叫喚,幾個一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聞聲現身,朝公孫晴逼近。

  無視緊張情勢,水十遙打了一聲呵欠,殷小玄則張著眼睛等看好戲。

  公孫晴慢慢鬆開右手,下一秒卻立刻掏出兩支單管手銃,抵在最靠近她的兩名男人心房上。

  這玩意雖小,威力倒是不能小看,龍家工匠極細緻,將火炮改小而能單手拿著使,她一扣機關,眼前的人不死也殘。

  不能怪她拿火炮兵器,她不會武功,那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熟練的,只好取個巧了。

  「諾勒斯德呵阿西答紐阿斯。」公孫晴輕輕說道。

  不光是保鏢們,連那群流鶯全都往後退去,見狀,公孫晴拉起毫不反抗的水十遙,大刺刺地往門外移動。

  「親親娘子,為夫的絕對配合,別動這麼大的氣嘛!」水十遙覆在公孫晴耳邊說道。

  面對他的挑逗,公孫晴心悸不已。

  但她雖然無法麻木,已能不形於色,還冷靜地對著背後仍躺在女人堆中的殷小玄喊道:「殷小玄,妳來是不來?明早就要動身了。」

  若她是白藏本人,她早休了這個不守婦道的殷小玄!

  殷小玄揮揮手,左擁右抱正開心呢!「你們先走,我喝夠了隨後跟上。」

  公孫晴說她礙手,留在海吟號上安全些,不讓她跟著白藏出門,她只好自己找樂子囉!

  「是嗎?那妳就慢慢喝吧!白藏今天回船,咱們先去法蘭西,若妳陸路追不上,來年夏天還有龍家的船會經過這兒,妳再上船吧!」公孫晴頭也不回,淡淡說道。

  殷小玄一聽,慌忙地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著。「公孫娘娘、晴菩薩,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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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面露疲憊之色,白藏還是引頸站在港口,盼著心愛的妻子,還有水十遙和公孫晴。

  好不容易回到海吟號,但沒看到殷小玄,他著實想念。

  過不多久,只看到公孫晴帶著愧疚的臉色,羞赧地扯著無所謂的水十遙大步走來,那情景像極老妻抓著老夫來請罪似的。

  正在笑想,下一秒,殷小玄使著上乘輕功,踩花踏柳凌空而來,帶著天真浪漫的微笑撲進他的懷裡。

  「白藏,我想死你了喔!」相思成災,殷小玄毫不掩飾,興奮地呼喚著。

  白藏緊緊擁抱著熱情的殷小玄,過了一陣子,玩味的眼神飄向公孫晴和水十遙身上。

  白藏刺探的眼神讓公孫晴臉上熱辣辣的,他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和水十遙是不同類型的賞心悅目,一是謙謙君子,一是躍躍狂徒。可是白藏不像那個浪子讓她輕鬆自在,一看到他,她就全身神經繃緊。

  「白爺,這一趟辛苦你了。」公孫晴尷尬萬分地說,一邊偷偷捏了水十遙的手背一下,提醒他身為首舵的責任。

  水十遙慵懶一笑。「一路平安真是萬幸,有白兄出馬,必定大賺一筆,咱們上船好好喝一杯吧!」

  嗅著殷小玄發上的酒香,看著水十遙面如飛霞,白藏鷹眸閃過一絲揶揄。

  「看來水首舵今天喝了不少,麻煩你關照小玄,也有勞公孫姑娘打理繁忙船務了。」白藏禮貌說道。

  言下之意卻是兩人尋歡作樂,將苦差事都丟給公孫晴。

  白藏所言不假,懶得解釋的水十遙也不否認,看著他緊擁殷小玄,突然心有所感,放任地伏低身子覆在公孫晴耳邊。

  「小晴晴,今天考慮的如何?咱們的婚事要不要順便辦一辦了?」水十遙曖昧地說。

  打從他答應不強迫她之後,公孫晴便照著三餐一而再、再而三地聽到這個問題,就算快要會背誦了,還是讓她心跳加速。

  男人的氣息帶著酒香溫暖地騷動她的耳貝,又酥又軟的語氣更是讓人心馳神蕩,加上他含笑的面容如此俊美,怎能不教人目眩神迷?

  雖然公孫晴的心強烈鼓動得快要衝出口,但是她裝成沒事人樣。

  「小女子尚未想好要如何報仇,恕我不能同意。」公孫晴說得自然,也不意外看到水十遙過分失望的表情。

  「咱們要一天又一天地拖下去嗎?」水十遙抬眼失望地問。

  聽出他疑問語氣中的遺憾,公孫晴正要上船,旋身回眸一笑,髮辮在半空中劃了半圈落下,在薄薄暮色中綻放動人的韻味。

  「水首舵天天上酒家煙花之地,看來也很開心啊!」公孫晴話語中隱約有股醋味。

  有殷小玄全程在場,除了喝酒以外,相信他什麼也沒做,也知道他什麼也沒做,可是那些姑娘貪戀他的眼光,還是讓她心裡頭有個疙瘩。

  九個月來,公孫晴慢慢在轉變,她近來不加思考的嫉妒話語,使水十遙心情十分愉快。

  看來公孫晴是在乎他的,她眼裡有他就好,強摘的瓜不甜,甜美的果實需要耐心等待。

  「那可不然。」水十遙搖著手指辯駁道。

  聽著那聲「不然」,公孫晴更是不以為然。

  水十遙不藏私地教導她所有船上事務,時間越過越久,她才發現他根本只是在找個替死鬼幫他幹活,自己逍遙愉快。

  從發現這個事實的那一天起,公孫晴就不再抱持多餘的感謝,只剩下感激他讓她安身立命而已。

  在繡廠裡拿著繡花針的那十年,她從來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在船上生活,天地是如此之大,而她不再是個微不足道的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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