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玄還未說完,水十遙又是冷笑一聲。「水某人不敢奢求妳能打開她的心房,只希望妳不要再加油添醋了!」
若不是抱著公孫晴,殷小玄早已死了一萬次,就算不能同族相殘,也絕不放她好過!
聽那語氣,顯示水十遙的憤怒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白藏趕忙說道:「白某人明瞭水首舵對晴姑娘已有所打算,也願意竭盡心力助你一臂之力,雖然破鏡不能重圓,也當是小玄小小的彌補。」
「白爺消息果然靈通,呵呵,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十五萬,如何?」水十遙雖仍不悅,卻含笑說道。
「咱們兄弟一場,將來還要見面,給個漂亮的價錢吧?」
「快人快語不要囉唆,十萬。」
白藏見狀連忙頷首,水十遙不情願但滿意地笑了,高大的身影抱著公孫晴消失在月光掩映之中。
聽見離去的腳步聲,殷小玄從丈夫背後轉了出來,拍著驚魂未定的胸脯。
「白藏,你剛才和水十遙達成什麼協議?」殷小玄好奇地問道。
「我答應要給水十遙十萬兩白銀,妳的嫁妝可消失一半了。」看著殷小玄逐漸鐵青的臉色,白藏安慰地再度說道:「妳剛才命在旦夕,只要能在鬼門關前拉回妳的一條小命,十萬兩銀子不值什麼。」
殷小玄聞言只能心中暗暗叫苦,再也不敢去招惹可怕的水十遙了。
第九章
兩個半月後 福建月港沿海
一騎快馬風馳電掣,由海岸往內陸奔馳。
馬背上的兩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清秀水靈,加上服裝怪誕,吸引了過往行人的目光。
那正是各懷心事的水十遙和公孫晴,正朝著小女人過去居住的漳州光武鄉前去。
「小晴晴,妳確定要先前去一趟?」在呼嘯的風聲之中,水十遙低頭發現公孫晴陰鬱的臉色,擔心問道。
聞言,公孫晴點了點頭,卻不看水十遙的眼睛。
打從中秋月夜之後,他們有志一同,閉口不提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那晚公孫晴雖然醉了,可是卻將那番類似詛咒的話語記得一清二楚,除了羞慚,還多了無地自容的感覺。
她有什麼資格去處罰水十遙?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他沒有義務要響應她的心情,她卻完全失去控制,將自己最毒辣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層現出來。
可在公孫晴渾渾噩噩之間,兩個船隊已經回到中國沿海,將買賣得來的錢財交給屏翳及水九方帶回瀧港,水龍隊繼續航向福建沿岸。
一路上水十遙行事如常,要是硬說有哪裡不同,也只有對她更好、更溫柔,還有,幫她準備復仇之道。
就公孫晴的認知來說,水十遙的方法很簡單,便是傾銷大量廉價的稻米,讓那些鄉民無以為生罷了!
不愧是有商業奇才的水十遙主導一切,再加上商鬼白藏的協助,當她還不知如何面對他的時候,報仇大業已經如火如荼地在進行了。
手段不可不說十分有效,但到達月港之後,再度有活人生祭之事傳上海吟號,公孫晴冒然央求水十遙暫停一切,男人二話不說,暗地裡帶著她上陸,直奔漳州。
駿馬如流星飛馳,不多久,兩人已來到光武鄉的河岸邊。
不遠之處,大批鄉民吵嚷不休,圍著一個好似正在哭泣的紅衣姑娘,水十遙勒住了馬,低下頭察看臉色慘白的公孫晴。
「可以告訴我,晴兒在想什麼嗎?」水十遙溫柔地問。
打從那一天以後,自慚形穢的公孫晴便躲著他,連看都不敢看他。
龍族的人愛憎分明,強烈的作風讓水十遙習以為常,公孫晴那麼做並不特別誇張,只因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姑娘,才會在傷害他人之後如此自責。
那樣自責的公孫晴,讓他又愛又憐,為了不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每當他心有疑惑,他不再拐彎抹角,不敢再用手段測試她的心。
而公孫晴總會更歉疚地據實以告,那讓他更是憐惜。
小小姑娘臉色蒼白如紙,卻強自鎮定。
「在制裁他們之前,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人是鬼,若是人,當初為何能那麼對待我?若是鬼,難道沒有天理王法了嗎?」公孫晴平靜地說。
水十遙聞言一笑,再度策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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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年間,南方水患頻傳,漳州各地飽受水災威脅,不但農作物毀於一旦,民不聊生,加上賑災的官銀被貪官污吏暗中動了手腳,農民們根本沒有得到什麼協助,唯有怨天怨地而已。
再過不久春天將至,即將又要播種,為求河伯保佑,不要氾濫成災,鄉民們再度選出妙齡少女,一個時辰後便要舉行祭典,祈求今年風調雨順,讓看天吃飯的農民們能圖個溫飽。
不知是何原因,今年的新娘年紀特別小,因為害怕而不停哭泣,讓於心有愧的眾人心煩意亂,十分焦躁。
正當有鄉民鼓噪打算要提前舉行儀式,一匹快馬越過人群,一個精明利落的姑娘躍下馬來,瞬間拉住新娘的衣袖,明顯保護的目光剽悍狂野,讓人不敢近身。
接著,一個男人也跟著下馬,將兩人護在背後。
有人一看苗頭不對,衝上前去想要搶人,全被男人抽出的長刀給嚇住,更不要說那女人抽出單筒火炮正對著鄉民!
雙方對立,所有的人都不敢或動。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祭祀典禮,快將新娘交出來,要不然咱們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個鄉民狐假虎威地喊道。
「管他們是誰,先把新娘搶回來再說。」
「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敢觸犯神威,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聽著鄉民們歹毒的言語,公孫晴吃驚得杏眸圓張。
不過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他們難道已經認不出她了嗎?
在她記憶中如同魑魅魍魎一般恐怖的鄉民,現在在她的眼中,不但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滿臉懼色,變得非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