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如范姜朔,怎可能如此輕易便將這人稱武林至寶的「大易心經法」,拱手讓人!
為了真實性,他不得不與幾名武林人士,大打出手,好表現出拚命護寶的形象!
要不,隨隨便便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便能自他手裡取走大易心經法,必定會有人質疑其真實性的!
因此,一旬下來,他與家裡的武師至少打敗了上百個所謂的「武林人士」,以及數不清的流氓匪寇!
而引起這事端的禍首——曲映,這些日子裡可樂得很,拉著仍留在范姜家作客的賀冰蘭,逛遍整個京城,到處尋幽訪勝,過得好不愜意!
就在范姜朔正在擔心,萬一武林上一些較為知名的門派,礙著「面子」不好上門強討時,他得到線報,說是素有武林第一莊之名的玄素莊莊主——歐陽無情,將在近日之內登門造訪!
而這個近日,果然近!
因為,范姜朔在得到消息後的隔天,歐陽無情便拜帖求見!
「歐陽莊主大駕光臨,范姜朔有失遠迎,真是失敬、失敬!」范姜朔掛著張商業笑臉—說著那再通俗不過的客套話。
歐陽無情人如其名,那俊美異常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感波動。
「好說,」他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似乎不打算久留。「范姜老爺,想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
「這是自然!」范姜朔笑答:「這些日子上我這兒來的武林人士特多,我就算想不知道,也不成了!」
歐陽無情點了點頭。
「不知范姜老爺要出多少價才肯讓與?」
范姜朔搖了搖手,笑著說道:
「若歐陽莊主想要,只管拿了便是,別說什麼價了!」
他的答案讓歐陽無情皺起了眉頭,而這是他到這裡來之後的第一個表情。
「為什麼?」
「不為什麼!」范姜朔朗聲道:「我范姜家,世代為商,向來不過問武林之事,這次會涉入其中,純屬意外,並非我所願!」
「可這大易心經法名聲過盛,我若將它隨便贈與,定會有有心人士穿鑿附會,說我范姜朔以假物贈人,反徒增麻煩,今日歐陽莊主特地前來取物,反倒省了我的麻煩!」
歐陽無情並不是愚昧之人,會不懂得他話中的含義!
范姜朔說的可清楚了,如果今天來的是另一個有名望的武林人士,他也會雙手奉送!
此時,范姜朔雙手一拍,便有兩名武師捧著一隻雕花精美的檜木盒出現在門前,恭敬的交給他。
「歐陽莊主,請!」
歐陽無情默然無聲的接下木盒,而後微微高舉木盒,向范姜朔致謝。
「歐陽某人謝過了!」
「歐陽莊主不生客氣,我才真要好好的謝謝你才是!」
歐陽無情對他的話,僅是頷首,再無他話,便帶著木盒轉身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范姜朔喃喃地說:
「眼前,只剩下映兒的問題了!」
? ? ?
自「大易心經法」事件平安落幕後,曲映的日子又回復到之前的樣子——
拿著小鏟子,朝任何她覺得可疑的地方,大挖特挖!
因為,前些個日子,老總管看她挖得實在太辛苦了,終於善心大發,偷偷的告訴她,范姜朔以前曾經將為數不少的北夷冰玉給埋在府裡的某處!
至於這某處,到底是哪裡,則沒人知道!
不過,對曲映來說,只要確定有寶物埋在她未知的地方,她所付出的辛勤,不是白作工就好!
這天,她終於將觸角伸向賀冰蘭暫居的落楓閣——
「映兒,你挖了也好些時候,進來歇會兒,喝口茶水再說吧!」賀冰蘭對著蹲在地上東挖、西墾的曲映招著手,要她進裡休息。
這會兒,曲映終於放下她的小鏟子,隨著賀冰蘭進了落楓閣。
她才剛坐定,賀冰蘭便替她倒上一杯剛沏好的碧螺春,端到她面前。
「映兒,」她柔媚的聲音,輕輕的在曲映耳畔響起。「我聽大哥說,你老是不答應與他成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就是這麼一回事嘛——我不能嫁給他。」
「不能?為什麼?你不喜歡大哥?還是你另有婚配?」
賀冰蘭的問話,讓曲映放下手中的碧螺春。
「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
賀冰蘭不解,既然她心裡對著大哥有情,也未許配給別的人家,那麼拒絕又是為了什麼?
「我要是嫁給了他,一定會變得更笨!」她沉聲道:「變笨了,那還怎麼當盜王!當盜王,是我從小就立下的志願,說什麼都不能改!」
「變笨?」賀冰蘭抬起手來,掩住已然笑彎了的嘴角。「這又與嫁給大哥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她有些莫可奈何的說:「我之所以變笨,都是因為愛上了朔,要是嫁給了他,每日與他朝夕相處,他對我的影響力,一定會與日俱增……照這情形,我變得愈來愈笨,只是遲早的問題!」
「映兒,我有一計,不知你聽是不聽。」
曲映張大眼,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瞅著她瞧!這其實不是她不想嫁給范姜朔,實在是她想不出有什麼能不讓自己變得更笨的方法!
「蘭姐姐,你快說來聽聽!」
「其實,這法兒很簡單,只要讓大哥愛上你不就得了!」她的話讓曲映眼中溢滿了疑惑神色。
瞧她這模樣,賀冰蘭連忙解釋道:「你想想,你是因為愛上他才變笨,要是他也愛上你,那他豈不是也會變笨!這樣一來,誰都不會覺得你變笨了嘛!你還是一樣,可以當個聰明的盜王!」「對哦!我怎麼都沒想過!」曲映有如撥得雲出見日開,恍然大悟的說著。
司不一會兒,她那充滿光彩的粉臉,隨即又暗了下來。
「可是,我要是嫁了他,而他又不准我去找寶物,那會很麻煩耶!」
「這更容易解決了!」賀冰蘭雙手一拍,樂不可支的說著。
「這話怎麼說?」在她看來,這可一點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