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被打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哀哀叫的倪安康,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下一秒他人已被吊在半空中,對方尋仇似的以拎小雞的方式,不停的上下搖晃他,又左右搖擺,只見他肥胖的身軀如陀螺般劇烈的旋轉著,轉得他頭昏腦脹、眼冒金星,胃難受得糾成一團。
「你這個可惡的臭丫頭!竟敢欺負我家瑪雅,你好大的膽子!」張承瀚拎起倪玫瑰的衣領,對準她長臉就一陣怒吼,「我連一根寒毛都不敢動她,她竟敢打她?你是吃了熊心豹子瞻?還是向天借了膽?是誰允許你欺負她的?給老子說,不說我吼死你!」
前一刻頭髮被拔蔥似的扯得哇哇叫的倪玫瑰,根本不知道事情是如何轉變的,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她人已被提在半空中搖蕩,尚未看清楚對方是誰,便被對方噴了一臉噁心的口水,她快要暈了。
「這是在幹什麼?」接獲司機老吳通報,下午沒課在附近健康休閒俱樂部運動的張承德,立刻火速趕來。
果然不出所料,兩個混帳傢伙又在鬧事。
「二哥,你來得正好,這個死胖子居然敢打我們家的瑪雅,你說,要如何處置他?」張承浩考慮將他五馬分屍。
「還有這個臭丫頭,居然當著我們的面欺負瑪雅,可惡透頂!」張承瀚打算將她千刀萬剮。
「把人給我放下來!」張承德嚴厲的瞪視兩人。
「嗄?」沒聽錯吧?張承浩困惑的眨了下眼。
「啥?」張承瀚不解的睜大眼。
拾起書包背好,倪瑪雅同情的看了看倪安康、倪玫瑰後,才伸出食指戳了戳小雙胞眙的腰際。
「他們快被你們給勒死了。」她小聲提醒他們,他們快犯下殺人命案了。
「還不快把他們兩個放下來!」張承德難得動怒,「你們是不是要鬧出人命才肯善罷甘休?馬上把人給我放下來。」
「喔。」終於注意到倪氏兄妹臉紅脖子粗,嚴重缺氧,兩兄弟心有不甘的把人丟回地上。
「嘔……」腳一落地,倪安康按著胸口就吐了起來。
「哇……」倪玫瑰受到驚嚇,放聲大哭。
「怎麼回事?」斜睇狼狽不堪的倪氏兄妹一眼,停好車跟著張承德後頭過來的張承恩,心底已有個譜。
會發生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準是他們兩個又在惹是生非,彷彿一天沒鬧事給父母親頭疼、張承德生氣、他來收拾,他們就會感到渾身不舒服,要他們安分一天,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事。」張承浩、張承瀚異口同聲否認。
表情諱莫如深的注視他們一眼,張承恩沒再追問,轉頭尋找倪瑪雅的身影。
算算時間,她該放學了。
「瑪雅呢?」角度關係,他沒看見她正站在他們背後。
利用小雙胞胎魁梧的身材當掩飾,倪瑪雅手忙腳亂的先整理凌亂的衣服,再順了順凌亂的頭髮,最後擦了擦骯髒的雙臂,才慌慌張張的定出來。
「我、我……我在這。」她欲蓋彌彰的拉了拉裙子。
「你躲在他們背後做什麼?」張承恩盯住她略顯不安的小臉,「你的頭髮怎麼放下來了?」
這不是她的習慣,且他記得她早上是綁著辮子出門的。
「呃……」她不由自主的捉了下微卷的頭髮,「剛……剛才勾到東西,亂掉了,所以放下來重綁。」
張承恩視線往下栘,停在她手肘上,媲美X光的銳利雙眸,似乎瞧出端倪,臉色漸漸陰沉起來。
「你的手怎麼了?」他目光犀利的瞅住她的手,瞧見她手肘有兩道傷痕,手臂有幾處瘀青。
倪瑪雅楞了下,下意識把手藏到背後。
「沒、沒……沒事。」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本能的想隱瞞事情。
「把手伸出來。」他走到她面前,顰蹙注視她。
倪瑪雅搖頭,轉頭向張承浩、張承瀚求救,末料誤踩地雷,兩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左一右捉住她雙手,兩眼暴凸的瞪著她受傷的手肘,火冒三丈的搶先發飄。
「瑪雅!」張承浩大吼,「你的手怎麼在流血?!」
「哇哩咧,還有瘀青!」張承瀚跟著怒吼。
看見她膝蓋破皮,張承德下顎繃緊,拳頭握起,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
瞄見她長髮覆蓋下的臉頰有巴掌印,張承恩一張貴族的面孔瞬間扭曲,臉部肌肉線條剛硬得顯現出他內心沸騰的憤怒。
「死胖子!你完蛋了!」
「臭丫頭!你死定了!」
火爆小雙胞胎,要倪氏兄妹付出代價。
冷靜大雙胞胎,要倪氏夫婦給個交代。
校長、老師姍姍來遲。
「啊啊啊!是誰打傷家長會長的兒子、女兒?」校長、老師轉頭四處找尋兇手,「是誰?」
四兄弟瞪視來者,大雙胞眙在前,小雙胞胎在後,倪瑪雅居中,被保護得滴水不漏。
「她!」天真的小朋友指著倪瑪雅。
校長、老師以為是怒目四大金剛。
「啊!什麼?!」兩人大叫,「常董的兒子?!」
「砰」一聲,校長、老師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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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第二天,下午放假,一票同學提議去書局,心情不好的倪瑪雅婉拒邀約,獨自一人先行回來。
向阿姨交代鄭百鳴的行蹤後,見四下無人,她溜進地下酒窖,偷了一瓶紅酒出來。
「認自己之不是,即清心丹;想他人之好處,即順氣丸。見人不是處,只消一個『容』字;自己難過處,只消一個『忍』字。」
「容者,容人所不能容,天也;忍者,忍人所不能忍,地也。人能效天法地,大無不包,細無不載,聖人也。」
唉,她是凡人,不是聖人。
倪瑪雅自言自語後歎了口氣,她接著東張西望、前看後瞟,想找個無人的地方躲起來傷心。
「忍的功夫就是要做到——怒到發指能息得下,苦勝黃連能嚥得下,痛到心頭能止得下,話到口邊能停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