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非常的憤怒!她如驚弓之鳥的縮進椅內,兩眼不時東張西望,一副苗頭不對,她就要逃跑的樣子。
「先……先解釋哪一件事?」增肥?還是情書?這是兩碼子的事,不能混為一談。
先?捉到她的語病,張承恩瞇起眼,掐緊手中的信紙,目光兇惡的瞪她。
「這封情書是怎麼一回事?」他的聲音很平靜,聽起來卻比咆哮要嚇人。
倪瑪雅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他的表情像是逮到妻子出軌的丈夫,渾身散發著危險的可怕氣息。
「那封情書……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前天從學校回來,就……」她愈說愈小聲,頭愈垂愈低,「就發現在我的背包裡。」
前天是星期五,今天是星期日,換句話說,她隱瞞了他兩天!
「為什麼沒告訴我?」他疾言厲色的注視她,「你不打算讓我知道是不是?」
他不在乎她有多少追求者,只在意她為何要瞞著他。
「不不……不是的!」她搖頭,趕緊否認,「我是因為怕你知道後會生氣,所以才不敢讓你知道。」
他在大發雷霆,為什麼?
疑問又從心底冒出,見他怒氣騰騰,她困惑的瞅著他,想從他嚴厲的眼神中找出答案來,他為何無緣無故發脾氣。
莫非……他的情緒會這麼激動,是因為他在吃醋嫉妒?
張承恩沉默不語,雙唇緊抿出一道不悅的線條來。
聽到不滿意但可接受的解釋,他臉色稍微好看一些。
「事情真的是這樣,我不敢騙你。」她發誓,她句句屬實,絕無虛言,「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邦妮,我真的不認識他,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曉得,他的模樣我看都沒看過,怎麼可能接受他的追求。」
她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移情別戀不要他,一切都是張承浩在造謠,張承瀚在亂講,李嬸在瞎起哄,她是無辜的,相信她,她真的是無辜的。
張承恩冷冷的看她一眼,選擇信任她,遞出信紙,將情書還給她。
遲疑的伸出手,倪瑪雅本來想接下,可敏銳的第六感察覺出他還在懷疑,原本打算將畢生收到的第一封情書保存下來的她,在看見他又露出兇惡的眼神時,她臨時改變主意縮回手。
「那……那封情書對我沒用,你……你處理就好。」她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來。
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所以當務之急,安撫為先。
事實證明,她討好的舉動起了作用,張承恩的目光不再兇惡,嘴唇不再緊抿,表情不再陰沉,臉部僵硬的線條逐漸柔和起來。
算她聰明。
「隨便我處理?」他注視她妍麗的臉蛋。
「嗯。」直視他雙眼,她用力點頭,強調自己的不在乎。
「如果我要丟到垃圾桶呢?」他沒被說服,仍半信半疑。
「沒意見。」她毫不猶豫的說道。
沒必要為了一封莫名其妙的情書,惹他生氣,和他鬧僵,雖說情書象徵著某項意義,可再怎麼樣也比不上他重要。
張承恩點點頭,終於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十分滿意她的表現,他決定原諒她的隱瞞。
「呃?」低頭看著飄落在腿上的紙張,倪瑪雅楞住,滿臉困惑。
出乎意料之外,張承恩最後還是把情書還給她。
兩眼瞪著情書,她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要不要收下。
收下的話,肯定會有麻煩:不收的話,絕對會有困擾。
收與不收,似乎都不是好主意。
怎麼辦?
戒慎恐懼的拿起情書,當情書是燙手山芋,她立刻起身,將情書放到他的書桌上,不需言語,她以行動表示。
全權交由他來處理,是唯一最好的辦法,
張承恩釋懷了。
「再來你是不是該解釋另一件事。」他轉身面對她,技巧性的套她的話。
倪瑪雅雙頰馬上微微泛紅,出現詭異怪透的羞赧。
「喔,那個增肥……」她迴避他炯亮的目光,「跟……情書完全沒有關係,那是因為……因為柯敏純……」
柯敏純是她學姊的姊姊,兩人是在迎新舞會上認識的,當時她並不知道柯敏純是她學姊的姊姊,只知道柯敏純剛從學校畢業,一畢業後就考進張氏集團,被分派到行銷企劃部門工作,直到學姊為兩人介紹,她才曉得和自己談話投機的柯敏純是學姊的二姊。
「誰是柯敏純?」張承恩打斷她的話。
倪瑪雅微楞,眨眨眼睛,有些詫異他的問話。
「你不知道柯敏純是誰?」她大惑下解。
柯敏純是企劃專員,在同一個部門工作,他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未免太扯了吧!更何況身為人家的上司,豈會不曉得自己有這麼一個下屬,未免離譜得可以。
「我有必要知道她是誰嗎?」他語氣冷淡的反問。
他根本不認識她,他的業務部門清一色全是男性,接觸的客戶也全是男性,他的工作性質完全不可能有機會認識女性。
倪瑪雅被搞糊塗了。
「你不是在行銷企劃部門當主管?」從沒問過他的工作,所以她不是很肯定。
「我接管的是業務部。」聽出端倪,張承恩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倪瑪雅臉色大變。
「啊!」她突然大叫一聲,「我知道了,她認錯人了!」
把張承恩當成張承德,張承德當成張承恩,這種錯認雙胞胎的烏龍案例,層出不窮,經常可見,不足為奇。
至今分辨得出他們兩兄弟,放眼天下,唯有她一人。
很顯然,柯敏純以為張承德是張承恩,所以才會認為他喜歡身材豐腴的女人,因此提供錯誤的情報給她。
這不就代表……她白白凌虐自己了?
這個迷糊的傻大姊,連自己的上司都不曉得是誰,害她著實吃足了苦頭!
「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豐腴型的女人,所以才拚命想要增肥吧?」張承恩挑眉的問,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被說中心事,倪瑪雅整張臉霎時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