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就像燎原的野火,一發不可收拾。他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而她也不阻止他的侵略,讓由愛萌生的情慾主宰著兩人。
床帷緩緩的放下,擋去迤邐一室的旖旎春光。
寢房外,單手撐著下頷,無聊的坐在大廳中等待他們用膳的元淵,則很識趣的不敢打擾他們。
看樣子沒多久,水心榭即可聽見嬰兒的哇哇哭叫聲了。
不知道這則消息價值多少銀兩?
如果賣給抱孫心切的石老夫人,少說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價錢。
對呀!就這麼辦!有錢賺總比在這無聊發呆來得好!
主意一打定,不放過任何可賺錢的機會,元淵喜孜孜的賣好消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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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後
一輪皓月,鑲嵌在黑色天鵝絨似的夜空上,疏星似棋一樣排列著。
柔和的月光,穿過窗欞照射進喜字貼滿室的新房,淡淡的投影在頭戴鳳冠、面覆喜帖、身穿霞帔的新娘身上。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夜晚,是石熙尊和黃心蝶成親的大喜之日。
她完全沒有新娘該有的喜悅心情,只有提心吊膽的緊張。害怕她那十三位兄長,加上近七十位侄子的黃氏大家族,會先將四獸山夷為平地,解決掉石熙尊後,再來找她秋後算總帳。
畢竟她逃婚事小,離家事大,且一離家出走就是兩年,連一封報平安的信也沒有,她實在不敢想像他們會多麼的生氣。顯然她將事情鬧大了,嚴重到他們一起南下排隊等著教訓她。
「蝶兒。」如蚊蚋般的聲音自窗外響起,怕引起看守在門外的元淵注意,黃心凡輕敲了窗欞兩下,示意她開窗。
「怎樣?心凡,你爹他……有沒有大發雷霆?」掀起喜帕,黃心蝶不怕會招來什麼厄運,此刻,她只擔心石熙尊應付不應付得了她那群數量龐大的兄長和個個年齡比她大的侄子?
近百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可怕的齊聚一堂,光是想像就足以嚇死人。
「有!我爹他很生氣……」黃心凡點點頭,隨即又不確定的偏頭、蹙眉想了下,「不過,看他和石熙尊談天說笑的模樣,又不像是在生氣。」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怕驚動看守在門外的元淵,黃心蝶刻意壓低音量,要他將話說清楚。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不知道。」黃心凡搔搔後腦勺,歉然的朝她傻笑賠不是。
「我被你氣死了!」瞪了他一眼,黃心蝶被他模稜兩可的回答打敗了,才正要關上窗戶,一顆小頭顱突然冒了出來,嚇了她一大跳。
「姑婆。」雙手費力的勾著窗欞,踮腳探出小頭顱來的男孩,正是她第六十六個侄子的四歲小兒子。
「鼎兒?!」倏地睜大眼,黃心蝶和黃心凡異口同聲驚呼了聲,不曉得他從哪冒出來的。
「你怎麼在這?」黃心凡將他整個人往上提,猜也猜得出來,這小子鐵定是跟在自己後頭,偷溜進水心榭來的。
「我找不到娘娘……」看見新娘打扮,格外美麗動人的黃心蝶,鼎兒伸手要她抱,「姑婆,抱抱……」
「不行!」拎起趴在窗欞上的小子,黃心凡斥喝了聲,未料音量太大,引起元淵的注意。
「誰?」聽得出聲音來自屋外,元淵立刻奔出松鶴樓。
「糟!快逃!」暗叫了聲慘,黃心凡拎著鼎兒就跑,成功的躲過元淵的追逮。
而至於喜房內的黃心蝶,則沒那麼幸運。她雖來得及關上窗戶,卻來不及跑回床上坐好,並將喜帕重新覆蓋好,就被元淵逮到她的驚喘樣。
「夫人。」元淵狐疑的瞇起眼,斜睨了窗戶一眼,「方纔有人來過?」
「有嗎?」黃心蝶裝糊塗。
「我有聽到交談聲。」元淵語氣十分的肯定。
「是你多心了吧!喜房內只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交談聲呢?」慢慢的走回床上坐好,才欲將喜帕重新再覆蓋好時,卻見石熙尊什麼時候不進來,偏偏就選在這個時候走進來。
她暗叫了聲糟,知道元淵會一五一十的向他報告所有的一切,而這下她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爺。」看見石熙尊,元淵立刻趨向前去。
「怎麼回事?」發現黃心蝶將喜帕拿在手中,石熙尊知道有事發生了,否則元淵不會如此緊張。
「夫人想逃。」元淵一口咬定,剛才的聲東擊西,就是她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乘機逃走。
「我沒有!」黃心蝶為自己辯解,氣元淵不問清事實就胡言亂語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元淵則視若無睹,朝石熙尊一個頷首,便先行下去。
「藥喝了沒?」沒有追根究底事實的真相,石熙尊一瞧見原封不動擺在桌上的補藥,立刻端了過去要她喝。
「我不喝!」她真搞不懂,為何近一個月半來,他一直強迫她喝補藥。
「這藥補身,快喝。」他誘哄著要她聽話,乖乖的將每日一盅的補藥喝掉。
「不要。」拿下頭頂上沉重的鳳冠,她側過身去,拒絕接過他手中那一盅黑得嚇人的補藥。
「聽話。」石熙尊溫柔的語氣已開始變質,他將補藥放置在她手中,要她立刻喝。
黃心蝶哭喪著臉,目光哀戚的瞅著他,希望能獲得赦免。
「能不能不喝?就今日例外?」並不是她不敢喝,而是她已經喝到害怕了。
「不行。」為了她好,他語氣非常堅持,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這藥是苦的。」光是聞到味道,她就覺得噁心想吐。
「我知道。」他嘴角浮現出詭異的笑意,眼神異常柔情的看著她,看得她目瞪口呆,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知道還叫我喝!」她愕然的大叫了聲,十分生氣的怒視著他。
明知道在成親大喜之日,吃不得半點苦澀的東西,他都還執意要她喝,擺明了要讓她後半輩子難過,天天活在痛苦之中。
可惡!她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楣,才會栽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