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所有伴娘都群聚在尚萱家陪伴著她度過這最後的一個單身夜。
「是你!」歐陽慕天的眼皮重得又要垂下來了。
「醒醒吧!要不要出來?」趙問道。
也好,他正有事想和書麟談。歐陽慕天搖一搖昏沉的腦袋。「一個小時後,我在你家樓下接你。」
「No Problem!」
掛了電話,歐陽慕天選擇淋浴來使自己快速清醒。
一個多小時後,歐陽慕天和趙書麟來到陽明山頂。
這寧靜的夜空、燦爛的星光雖不是第一次見,但今夜對歐陽慕天卻有格外的意義。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回美國。等婚禮過後,等詠薇和書麟的感情穩定之後,他就可以離開了。愛一個人不只是佔有,能夠衷心祝福她才是感情的最高境界。
「冷得半死,你還帶我來這兒吹風。」趙書麟抱怨著。
「這可是你自告奮勇要陪我的。」歐陽慕天原本沒有出門的打算。
「咦?那你不會挑個好地方,你看這地方對對如膠似漆的情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倆搞同性戀呢!」趙書麟沒好氣地道。
歐陽慕天笑了笑,難不成詠薇就是愛上書麟的不按牌理出牌;難道她就是喜歡上他的異乎尋常?
「虧我今天穿得這樣得體,我還想你會帶我去狂歡,順道看看有無漂亮妹妹。」
「你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歐陽慕天有些無奈,像書麟這樣好似永遠長不大的人,他怎麼放心將詠薇交給他。
也罷!或許他太拘泥於世俗的規範,也許他們之間有他們自認滿足的相處之道。
趙書麟看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說道:「你看你這個死樣子,哪像明天要當新郎倌的人?」
新郎倌?指誰?他嗎?歐陽慕天用打了問號的雙眼瞧著趙書麟。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啊?我雖然和你情同手足,但也僅止於兄弟之情而已,你可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趙書麟拉緊外套,一副瑟縮的模樣。
這個智障滿腦子都裝著什麼啊!?歐陽慕天快不行了,他舉起手在趙書麟的後腦袋瓜上拍了一下。「你在發什麼瘋!」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打亂了我的頭髮!要不是看在你明天大喜的份上,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趙書麟摸了摸頭髮。
「你開口閉口說明天是我的好日子,弄得我是暈頭轉向的,怎麼不該打?」歐陽慕天瞪著他。
「不是嗎?明天不是尚萱出嫁的日子嗎?」趙書麟也有些莫名其妙。
「沒錯,尚萱是要嫁到我們家來。」歐陽慕天點點頭。
「那不就結了。」趙書麟做了個結論。
什麼跟什麼!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歐陽慕天還是覺得亂七八糟。
「不過詠薇可就慘了。」趙書麟突然說道。
「詠薇!她怎麼了?」歐陽慕天一聽到藍詠薇的名字,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少開口為妙。」趙書麟欲言又止。
「趙書麟!你要就一次說完,別這樣婆婆媽媽的好不好!」歐陽慕天焦急地吼道。
「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難不成你想腳踏兩條船?」
「踏什麼踏啊?哪來的兩條船?」歐陽慕天煩躁了起來。
「你還跟我裝,尚萱跟詠薇啊!」趙書麟覺得這再明白不過了,居然還要他點破。
尚萱?扯上尚萱做什麼?她跟他哪有什麼牽扯?……新郎倌!?剛才書麟有提到。歐陽慕天好像抓到了些頭緒。「尚萱要嫁的是我大哥!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幹嘛和尚萱裝模作樣的。」趙書麟回想起在「馨橋」的那一晚。
「我什麼跟她裝模作樣了?」他真是不明白。
「在『馨橋』的時候!」
「馨橋」!?那些模稜兩可的對話?但是詠薇……難道她也不知內情?歐陽慕天越想好像越不對。
「書麟,我對你一直是推心置腹的,最近有一件事不斷困擾著我,我若開口,請你務必老實回答我好嗎?」歐陽慕天豁出去了。
「跟詠薇有關吧!」趙書麟肯定的說道。
歐陽慕天點點頭。「你愛詠薇嗎?」
趙書麟聞言,也變得正經了。「談不上愛,可是心裡一直有她。她是那種你講笑話,她裝得很好笑;你訴苦,她為你不平;你發表謬論,她會是耐心的聽眾的那種女孩。總之,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你不追她?」
「不瞞你說,我有。」
「好小子,這事我從沒聽你提過。」
「唉!」趙書麟重重的歎了口氣。「都不是些風光事跡。在大學的時候,她以學業為重拒絕了我;在她畢業後,又以我還年輕、心情還不定拒絕了我;在我去大陸之前,再度以一個男人為由拒絕了我。第三次我終於知道了最主要的癥結。」
一個男人?不是書麟,難不成還有別人?
「哪個男人?」歐陽慕天趕緊追問。
「別緊張,就是你。」謎底終於揭曉。
「我!?」該死!怎麼會這樣呢?
歐陽慕天驀地想起那晚離開「馨橋」、載尚萱回家時,和她的對話——
「歐陽慕天,你開慢點行不行?」尚萱坐在歐陽慕天車裡真是膽戰心驚。
歐陽慕天沒說話,情緒正激昂。
「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你看不出來她和書麟的私情!」歐陽慕天忿忿地說道。
「你神經病!我告訴過你,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確的,她和書麟……你別異想天開、自尋煩惱了。」尚萱想罵的還不只這一句呢!她覺得他還欠一記當頭棒喝。
「你只管好好當你的新娘,我的事你就不必費心了。」歐陽慕天當尚萱是因為沉醉在幸福的遠景之中,所以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正面希望的。
「你說這話不對。當年,我離鄉背井和你一起到美國,你仍沒有放開心接受我,我就知道要你忘掉詠薇是件不可能的事,既然不可能,我再多的強求也只是為你製造逃避我的藉口。然而以我當時好強的個性,要我輕易對你放手是件多麼嚴厲的挑戰,假設今日你和她沒有最終的結果,我的自願退出不就變得一文不值了。」尚萱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