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也似的衝向地上的兩人,一迭聲地叫:「雪唯,你沒事吧?嗄、嗄?快回答我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也趕緊圍上前去關心。
「花Sir,雪唯,你們有沒有受傷?」
花澤瑞定了定神,確定懷中的小人兒沒有受傷,這才鬆開手,輕聲問:「你怎麼樣?」
雪唯怔怔地,還陷在方纔的意外回不了神,直到花澤瑞粗聲問,才驟然清醒過來。
「好可怕……」她聲音發抖,表情好慘。「那燈差一點就……」
望著他陽剛而沉穩的臉龐,她突然安下心來,眼淚忍不住紛紛落下。「嗚嗚嗚……」
「傻瓜,我救了你,你得跟我道謝,哭什麼?」花澤瑞沒好氣。
也幸虧自己為了減肥勤做運動,因此運動神經靈敏,否則剛才要是慢一步,她早就被大燈結砸傷了。
看著滿桌滿地的碎片,以及燒焦的烙痕,花澤瑞這才感到心驚。
意外發生時,他心裡只想著要保護那個蠢女人,因此本能地衝出去護住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受傷,一直到意外平息、看到滿地狼藉,他才開始冷汗涔涔。
剛才的舉動實在太危險了,弄不好,身受重傷的就會是他。
他用自己的身體換了她一命!
抬起眼來,不經意望人那瑩柔水眸中,花澤瑞頓時一愣。「你想怎樣?」
「謝……謝謝……」雪唯說得好勉強,其實心裡很感激。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無恥的禽獸,竟然不顧危險、撲上前來救了自己。
太令她感到意外了。
他們「這種人」,把女性視為玩物,毫不憐惜地踐踏女性的自尊,可是他為了她,卻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瞬間,心中的害怕、厭惡、怨懟、鄙夷全都消失了。
凝視那張充滿「正氣」的臉,雪唯開始對他改觀了。
望著他震驚的臉,雪唯清晰地說:「謝謝你,花Sir。」
原來她溫柔的表情是這麼地美,為什麼他一直沒發現過呢?花澤瑞看得有些呆了。
白皙中帶著淡粉的小臉,小巧鼻頭、柔軟嫩唇,還有她羞澀而魅惑的水眸……
忍不住以指輕撫她的臉,他想——
「我說,你們到底有沒有事啊?」袁殷站在一旁,聲嘶力竭地吼道。
兩人驚醒過來,雪唯別開小臉,囁嚅地說:「袁哥,我沒事的。」
只是臉上有些濕濕的,她伸手擦拭,卻發現手上一片血跡。
她驚得全身都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卻發現花澤瑞手上也是腥紅一片。
花澤瑞顯然也發覺了,他的表情瞬間驚慌起來,急促地問:「你哪裡受傷,痛嗎?有沒有不舒服?」
心裡突然有小小的感動,雪唯彎起眉頭,帶著哭音說:「是你的手流血了。」
這種轉變是很突如其來的,不過眾人一致認定,那場意外是兩人感情加溫的催化劑。
自從意外之後,兩人之間的情況是好多了,花sir不再隨便對雪唯發脾氣,而雪唯,也變得和緩多了。
拍攝告一段落,大夥兒或坐或站地休息,各自聊天打屁。
雪唯遍尋不著袁殷,只得坐在角落,一人默默地啜飲牛奶。
奇怪,最近她特別容易肚子餓,食慾也變得很好,常常一個點心下去就立刻消化殆盡。
最可怕的是,她的體重,竟然開始慢慢增加。要是被花澤瑞知道,一定又有得說了。
她拿出預藏好的紅一見包子,到休息是外面偷吃。
雪唯邊吃邊東張西望,深怕花澤瑞會冒出來斥責她。
兩個包子都下肚後,花澤瑞都沒出現過,她心滿意足地哂哂嘴,準備回攝影棚去。
不料,才一轉身,便發現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角落,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定眼一看——是花澤瑞!
幸好包子已經吃完了,所以她倒也不怕。
站在那兒看了他半晌,雪唯忍不住開口:「呃,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要是以前,她早就像躲瘟疫似的逃得遠遠,更別說與他說話、甚至主動問候。不可否認,花澤瑞在她心中是沒那麼壞了。
花澤瑞抬起頭,看見是她,臉上表情頓時有些古怪。「沒……沒什麼,我自己來就行了。」
雪唯瞄他一眼,走上前去觀看。「你在換藥啊!」
「嗯,剛不小心被水浸濕了,」花澤瑞尷尬地說:「我想把濕布拆下來,不過一隻手不方便……」
雪唯蹲下來,捧住他的手查看,肌膚接觸之際,兩人都是一顫。
厚實、粗獷,這是屬於男人的手,一雙曾在她身體上放肆過的手。雪唯顫慄起來,搖搖欲墜。
察覺出她的不安,花澤瑞邊縮回手邊說:「不麻煩你,我自己行了。」
「不……」很快壓下那不好的念頭,雪唯安慰自己,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這雙手,是屬於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手,她不需要害怕。
心裡安定下來,她頓時放軟了表情。「醫藥箱在哪兒?我幫你換藥。」
在花澤瑞的指示之下,雪唯找到醫藥箱。她拿出紗布、碘酒、剪刀和棉花,小心翼翼替他剪開膠帶,將紗布拆下。
「痛的話跟我說一聲,我要拆紗布了。」雪唯低著頭,小手輕輕為他揭去了紗布。
粗礪的大掌感受她細微的觸碰,鼻端傳來她淡淡的髮香,花澤瑞竟然有些心馳神迷。
不可否認,成為她生命裡第一個男人,花澤瑞覺得自己對她「有點責任」,即使她本來就是出來賣的女人。
她的初夜,可以給任何一個男人,反正價高者得。但終究是自己佔有了她,既然是他做的,花澤瑞便覺得自己有責任。
那一夜之後,她又接了多少客人?她嬌弱青澀的媚態,又曾經使多少人沉迷、瘋狂?
一股不能自制的嫉妒湧上心頭,他惱怒了。
正想伸手推開她,掌心突來傳來一陣刺痛,即時轉移了他的怒氣。
「噢!」他叫道。
「對不起對不起,弄痛你了。」她急得連連道歉。「傷口和紗布黏住了,我剛已經用酒精浸濕傷口,想說這樣會好一點,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