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又出去尋歡作樂的,雪唯歎息。收拾一地凌亂,她有種無力感。
媽媽已經快回來了,到時候,她該怎麼解釋方雨柔的事?
方雨柔當年離家,被鄰居爭相指責,說她是「不學好的壞孩子」,要自己孩子絕對不可以學她。
沒想到幾年後,雪唯卻跟她一起墮落。若是媽媽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吧!雪唯擔心起來。
看來,該是找方雨柔談談的時候了。
她撿起地上的名片,上面是一間PUB的住址,看來這是方雨柔最常去的地方。
雪唯再度出門,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西區一家隱密的PUB。
才一進去,強烈的音樂在耳邊爆開,舞池裡充滿著晃動的人頭與肢體,那些男男女女年紀和她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更小,每個人臉上帶著怪異的表情,身體瘋狂擺動。
雪唯擠過人群,四處尋找方雨柔那超齡的臉蛋這裡的顧客年紀,真的太輕了。
眼睛一瞥,身旁的兩個人,手中拿著白色藥丸往嘴裡投,她看得頭皮發麻,趕緊匆匆避開。
一直走到PUB最裡面,她才看到手持酒杯、格格發笑的方雨柔。
「雨柔姐!」她趕緊拿下方雨柔手中的酒杯。「你別再喝酒了,這樣對孩子不好。」
「什麼孩子?」方雨素醉眼迷濛地說。
「孩子,就是孩子嘛!」雪唯焦急。
「喲喲喲,雨柔姐,你的朋友好漂亮喔!」一個面貌清秀、卻滿臉邪氣的男生擠過來,不懷好意地說。「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一起樂一樂吧!」
雪唯不去理他,仍舊搖著方雨柔。「雨柔姐,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不要!」方雨柔甩開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要在這找快活。」
「你別這個樣子,又喝酒又吸煙對孩子不好的。」
方雨柔突然轉過身來,朝她惡狠狠地咆哮:「吵死了,已經沒有孩子了!既然他爸爸不要他,我也不要!」
雪唯呆住了,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嗄、嗄?」
「我說,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你聽清楚了沒?」方雨柔又哭又笑地說:「沒有人要的孩子,生下來做什麼?」
雪唯痛心地搖頭,不能置信。「你怎能這麼做?他可是你的骨肉啊!無論你再怎麼恨他的父親,但他畢竟是你的孩子,你太殘酷了。」
「你懂什麼?幼稚、天真!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有我這種的母親,還有那種無情的父親,他不存在比較好。」
「雨柔姐!」她氣得尖叫。「你太過分了。」
「你別煩我了,行不行!」方雨柔也叫:「你走,走!別管我,反正我在你的眼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爛女人,你和所有人一樣都看不起我!我討厭你,你給我走!」
雪唯氣得噎住。雨柔姐真的徹頭徹尾地變了,自己不再認識她,也不懂她的生存規則。
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燈光柔柔地打在身上,將雪白的肌膚暈上一層瑩光,墨黑的秀髮,在柔光照射下,閃著點點光芒。
雪唯全身赤裸、雙腳合併,兩手在膝蓋上平行交握,腳踝與手腕上,均佩帶著「墨水星鑽」的兩樣首飾。
神秘的黑鑽,與鮮紅如鴿血的紅寶,在她瑩白的肌膚上,散發著不可思議的美感。
冰涼的空調,刺激著雪唯的肌膚,她忍耐著全身的顫慄,努力做好最完美的演出。
攝影棚已全部清場,只剩攝影師與花澤瑞。
攝影師專業地按著快門,花澤瑞則站在一旁,犀利的眼神,隨時等著調整她的姿勢。
今天的她特別魅惑人,清澄無瑕的雙瞳中,似乎帶著淡淡的哀愁,紅唇緊抿、鳳眼低垂,好一幅性靈兼備的中國仕女圖。
鎂光燈最後一閃,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歡呼。「結束了!」
歷經一個多月的拍攝,「墨水星鑽」的平面照片終於全數完成,花澤瑞非常地高興。
他吩咐攝影師。「快將照片洗出來,我要馬上看到。」
攝影師匆匆忙忙地去了。
花澤瑞脫下襯衫,趕緊為雪唯披上,快樂之情溢於一言表。「我有把握,這次的作品和宣傳,一定會有很好的迴響。」
「我真的可以嗎?」雪唯猶豫。
「放心,經過這次包裝,你一定可以在模特兒界大放異彩,如此一來,身價自然飆漲,而你也可以搬離現在的家了。」花澤瑞將她推入更衣室裡。
「想想看,你要搬到哪兒去好呢?身為『明工坊』代言人,自然不能太寒酸小氣……」他的聲音自門後傳過來。
他為什要對自己這麼好?
對他來說,自己……就是一個出來「賣」的女人而已。一個頂著「模特兒」名號,事實上是陪酒陪睡的「妓女」而已。
雖然那晚的「賣身」不是她自願,但在普通人眼中,她確實已經是個待價而估的女人。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然而,此刻的他在門邊,仍舊滔滔不絕為自己現畫美好的未來,雪唯心裡好感動。
她情不自禁地打開門,雙眸熾熱地凝視著他。
望著花澤瑞俊朗的臉,雪唯心酸。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已愛上了這個既是成人、又像孩子的男人了。
一瞬間,心裡浮出一個小小的聲音,驅使著她順從心意。
她將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
花澤瑞嚇了一跳,正想說點什麼,可看到她露出晶瑩的胴體,所有的話全又吞回了肚子裡。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兒。
她緩緩地走上前,雙手緊環住他的頸項,花澤瑞還來不及反應,一雙柔軟而甜美的唇已經貼了上來。
不明白她此刻熱情的舉動是為什麼,但花澤瑞仍然本能地反應她。
她的唇、她的胴體,仍如記憶中美好,充滿著清爽的馨香,細細的手臂纖巧柔軟,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壓碎了她。
他環住雪唯嬌美的軀體,盡情汲取她的甜美與青澀。
兩人的氣息愈來愈急促、愈來愈火熱,如乾涸已久的大地、突然浸潤到甘露,渴求的貪婪、吮吻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