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著開口。「她現在很HIGH,比誰都快樂,你不用擔心。」
雪唯頓時懂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衝過去舉起包包,作勢要打人。「你對她做了什麼?」
男人嚇了一跳,趕緊說:「是她自己要喝的,不關我事。」他舉起方雨柔剛才用的酒杯。
杯中還有一些水,奇怪的是,裡面竟然有兩朵白色的花。
看出雪唯的疑問,男人說:「不會吧!這是最新流行的「曼陀羅水」,你既然知道這裡,沒可能不知道這個的。」
「曼陀羅水?」這花似曾相識,連香味都是這麼熟悉。
「『曼陀羅水』是我們這裡最新的東西,藥片太貴了,所以只好用花代替,很勁的!」他拿起花瓣,像羊一樣咀嚼起來。
往事如箭似的,銳利地刺入她心中!雪唯睜大了眼睛,指著男人直發抖。
男人對她笑了一笑,眼神開始渙散起來。只見他不能自己的擺動肢體,喉嚨發出怪聲,接著抱住方雨柔上下其手。
雪唯被眼前的情景震得開不了口。
她懂了。
淚水自眼角落下,全身不能遏止地發抖。看著那朵如號角般小小的白花,她全都明白了。
瑞由始自終都沒強迫過她,她——原來是自願的。
自責、難堪、悲傷、痛苦,各種紛亂的情緒湧上心頭,弄得她心好亂,根本無法思考。
腦子裡惟一想的,就是對他的抱歉、抱歉……
雪唯別過臉,一滴眼淚落在肩膀上。想起自己對他的責備、偏執、不友善,而他卻不記恨,依舊對自己好,還這麼溫柔。
雪唯咬住下唇,不能自抑地悶聲哭著。
怪不得那時,他說自己嗑了藥、主動引誘他。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沒有誰害她,連方雨柔也沒有。
所有的事,都只能怪罪於她的運氣不好。
雪唯非常清楚記得,窗台上那盆雪白的花——它凋謝了,恰好落進自己的杯子裡,就只是如此簡單!
將實情告訴他,他會信嗎?他會相信自己是因為一朵花,而「失身」於他?
太荒謬了。
那一夜,她失眠了。
第二天中午,雪唯被電話吵醒。
迷迷糊糊之中,她伸手接起。「雪唯,我是瑞啊!」神采飛揚的聲音自耳邊響起,雪唯頓時清醒過來。「你昨天看過醫生了嗎?什麼毛病?」
雪唯心中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呃……老毛病……腸、腸胃炎罷了。」
「你得小心身體,以後別亂吃東西。對了,我現在人在機場。」
機場?!她從床上跳起來。
「沒辦法,日本方面突然有個會議要開,我也是臨時才接到通知的,你不會生氣吧!」
「不、不……」雪唯淚如泉湧。
別再對她這麼好了,她不值得……
「我該上飛機了,有什麼想要的禮物?」
雪唯將話筒抓得好緊、好緊。「不,我什麼都不要,只希望你平安回來。」
「會的!」他格格地笑。「別擔心我,你自己保重。」
電話已經斷了,然而她卻留戀地不願放手。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已經愛他愛得好深了,尤其是當她終於知道,自己被「陷害」的真正原因。
她好慚愧……
媽媽去上班了,餐桌上照例是清粥小菜,心情不好加上懷孕,她突然沒什麼胃口。
雪唯打開電視,想找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突然一個熟悉的臉孔映入眼中。
那是一個叫「羊妞爆爆」的節目,裡面有幾位特別來賓,是個談話性節目。
雨柔姐怎麼會上這個節目呢?她意外。
其中一個來賓不知說了什麼,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而方雨柔也在這時開口了。
「你那不算什麼!我的客人裡,有一個就很愛玩免費的,不過他會帶其他客人來,所以我們也不好意思跟他收錢。」
「拜託!那跟公狗有什麼兩樣?」其中一人說,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雪唯皺起細眉,厭惡地將音量關小。
方雨柔又繼續說:「不過也是有大方的客人,就是企業家第二代,姓是植物的那個!」
見眾人不懂,她更露骨地提醒。「他沒有繼承家裡事業,自己出來當設計師,是國際級的人物啊!前陣子還有「新品發表會」。」
「哦哦!」眾人都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最近採用的一個代言人,那個女生之前就是我這裡的小姐。」方雨柔煞有其事地說:「她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模特兒,結果我安排他們吃飯,兩個人當場就『軋』上了。」
血液一瞬間自臉上退去,雪唯腦子裡嗡嗡作響,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電視上的人是方雨柔。
她說的是誰?!雪唯指間發冷。
「你說的『軋』上是指……」有人惟恐大家聽不明白,繼續追問。
「就是在包廂裡直接做起來嘛!」方雨柔慢吞吞地說:「不過那女的也很犧牲啦!據說那是她的第一次,所以還吃藥壯膽。」
「哇!太勁爆了,還吃藥壯膽啊!」主持人的破鑼嗓叫囂著。
「對啊!不過那個名設計師『用過』也很滿意,」方雨柔神色不變地說:「所以後來就用她當產品代一言人。你看,本來只是個小模特兒,咬牙『犧牲』之後,現在身價不同凡響了。」
有人立刻插嘴。「我就在想那模特兒長得又沒多漂亮,而且沒名氣,名設計師怎麼會選上她呢?原來是這樣啊!」
「這模特兒搶case也搶太凶了吧!幸好她碰上這個名設計師,願意捧她,否則她豈不得到處跟人上床,才接得到case。」
另一個人說,然後笑出聲音。「可她不是處女之後,身價就不值那麼多啦!」
顫抖的手握不住遙控器,心痛得彷彿要裂開來。
雪唯閉上雙眼,眼淚不能控制地奔流著。
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歪曲事實來傷害她?
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她不是自願獻身,瑞也沒有強迫她,整件事只是個可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