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身上,真有他說的「看不到的優點」!
其實,一切都是騙人的!她不過是奚文梓與朋友間的玩笑而已!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今晚來這裡是想告訴他,自己終於說服了母親,要母親放棄控告星耀的想法。雖然那天鬧得不愉快,但她以為,兩人可以借這件事和好如初的。
沒想到,原本要讓他驚喜的她,竟然會在這裡聽到令人心碎的事實。
「我的成功,讓你在朋友面前大大露臉了吧!」胸口好痛,彷彿有一隻大手揪住,痛得她無法喘息。
她快要站不住了,太多的淚水、已經讓她看不清奚文梓惶急的臉。
感覺到他想伸手扶她,香緹迅速地揮開。「別碰我!」
她嚷道:「對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讓你得意、驕傲的工具,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跟我說清楚?反而給我這麼多溫柔與關懷!」
「香什麼的,你誤會了,其實事情不是這個樣子。」道明是看不過去,想幫好友解釋,卻被奚文梓一手攔下。
「Simon!」道明是大叫。
「讓她說下去。」奚文梓異常冷靜地說。
「你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為自己辯白?是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嗎?」
香緹拭去頰邊的眼淚,可淚水卻像拭不盡似的,愈流愈多。
「我好傻,我竟天真的以為你能夠愛我,你會施捨一點零碎的愛給我,我真的好笨!」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用一雙悲傷的眸子凝視她。
夠了、夠了,不需要再做戲了,既然不解釋,就代表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四年多的等待究竟算什麼?她覺得自己像白癡!
「下個月我們的合約就到期了!」她平靜下來,冷冷地說:
「我會寄出存證信函,表明不再續約,至於什麼亞洲超級巨星的頭銜,我也不在乎了。」
說完,她踩著平穩的步伐,一路穿越人群,隱沒在昏暗的燈光中。
酒吧內鴉雀無聲,只剩下道明是慌張的吼叫:「去跟她解釋清楚啊!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根本沒這個意思!」
奚文梓仍然不說話,他只是蹲下來,小心地將滿地的小紙鶴,放入碎裂的玻璃瓶中。
手指被割破了,他恍若未覺,仍然將紙鶴放入瓶中。
有一隻紙鶴的翅膀張開了,上面有小小的字:
希望我心愛的人幸福,因為他幸福,我也就得到幸福了。
喉嚨突然冒出一股酸意,直衝鼻樑而來,滋味又苦又澀。
奚文梓伸手摀住雙眼,讓滴落的鮮血代替自己的眼淚。
中正機場——
「姐姐,你真的要走啊?」香純擦著眼淚,依依不捨地牽著香緹的手。
「留下來也沒意思了,所以我想趁著年輕又有錢時,多念一點書,將來才不會餓死。」香緹強笑著說。
「那也用不著去加拿大,多遠啊!而且費用又高。」亞太太心疼。
「媽——」香純撞她一下,亞太太這才閉上嘴。
「姐,問題是,即使隔得那麼遠,你確定你能忘得了他嗎?」
「至少可以斬斷我想見他的念頭。」香緹吸吸鼻子。「不多說了,我要上飛機了。」
「姐!」香緹不捨。
「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媽媽。我會寫mail跟你們連絡的。」
她提起行李,對她們揮揮手,接著轉身進入貴賓室候機。
望著香緹隱沒的身影,香純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心裡對姐姐喜歡的男人,也有種複雜的情感。
不錯,是他拯救了她們,讓亞家自貧窮的泥沼中掙脫出來,香緹很感謝他,但是他卻也傷了姐姐的心。
姐姐一向是樂觀、開朗、有元氣的,自從愛上他後,一切都不同了。
時針一刻刻地走著,香純以手遮陽,看載著姐姐的飛機展翅高飛,離開這塊讓她傷心的土地。
「香純,媽媽去上個廁所,在這裡等我。」亞太太捂著肚子急急忙忙跑了。
香純歎了一口氣,想走到外面去透透氣。才一出自動門,一抹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之中。
是他?!姐姐傾心的那個男人!
香純向他走了過去。
「你姐姐走了?」男人問,聲音淡淡地,完全聽不出情緒。
「嗯!」
「祝她順風。」他說完,便轉身走了。
「等等……」香純喚住他。「奚先生,請你等一下。」
奚文梓轉過身來,臉上仍是沒有任何表情。
「你……」掙扎了很久,香純還是決定問自。「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姐姐?」
奚文梓笑了,但香純卻從他眼裡看不出歡愉。
「這很重要嗎?」
「當然,」香純用力點頭。「這對姐姐來說很重要。」
「如果我說有,她也不會相信!」奚文梓輕輕歎息。
「一切都太遲了。既然她已經走了,我祝她在新地方能夠找到新生活,無謂拖著一條尾巴了!」
他擺擺手,繼續向前走去。
一切都結束了!陽光沒有照進他生命裡,她跟著妮莉的腳步,以另一種方式離開了他。
摀住胸口,心告訴他,它在隱隱作痛。
一直到現在,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對香緹的感情。
她的笑、她的淚,都能牽動著他的情緒,除了妮莉以外,這是別的女人都做不到的。
她何時進駐自己心中的呢?他完全不知道。
會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嗎?不可能!
那時候的她,滿身臭汗、小臉肥嘟嘟的,正賣力地賣著盜版CD。
當時的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女孩會佔據了他對妮莉的思念。
道明是對他說:「愛上別的女人,並不表示你得忘了妮莉。妮莉也希望你過得快活、不再悲傷,若她知道那個香什麼的,能帶你走出陰霾,重新認識愛情,我想她會很高興。」
但是他卻選擇沉默!
他知道當時只要給香緹一句解釋,即使是荒謬可笑的,香緹都會接受。
但他卻沒有,他只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地讓香緹走出自己的生命裡。
當時他無法證明,自己對香緹、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