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於悲慼往事之中的遙伊,難過的無法言喻,只能在兩人看似爭奪的情況下,一同走向電梯。
「她剛才有沒有在等人?」在電梯門臨關上之時,銀髮男子突然低聲對唐易問道。
「我沒問。」唐易拿出手帕,遞給仍於哽泣中的遙伊。
「那……」銀髮男子微擰了眉。他想告訴唐易,自方才就一直有個男人,以憤怨目光狠視三人的事,只是——
他知道唐易多年來,都一直在找這個妹妹,所以,就算剛才那個男的,真和唐遙伊有特殊關係,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只希望唐易能盡快一了唐母對他的托付,放下這十多年來,始終重壓著他的極大心理壓力。
何況,也不過借她一些時間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銀髮男子心裡是這麼想的。
隨電梯的高速攀升,三人很快的來到撒皇飯店十五樓,專為特等身份的貴賓所設計的皇級套房。
推開銀髮男子強佔住伊伊肩膀的大手,唐易拿出身上電腦磁卡刷開電腦鎖,即領著遙伊進入,他與銀髮男子所共有的豪華套房。
第六章
狠瞪直上十五樓的電梯樓層標示,東方斯玄一臉森寒,緊握身側的雙拳;他緊抿雙唇,極力地想克制住自己此刻想殺人的衝動。
她,竟敢背著他偷人!
他都已經為她擺脫其他的女人,只視她為生命的惟一了,為什麼她現在竟這樣對他?
是他不夠體貼?不夠溫柔?
還是……東方斯玄猛地抬手耙梳過方才遭風吹亂了的短髮。
原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得到遙伊的心了,怎知此刻卻教他意外瞧見她如蜜蜂彩蝶般的任由兩個男人擁摟上樓。
一次兩個男人?她不嫌累嗎?斯玄緊抿的唇角微微抽搐。
發現妻子的不貞,東方斯玄因調息自己心中的憤怒情緒,而一再的深吸吐氣息。
只是,在他一吐一吸之間,他的眼,卻冷得如北極寒冰般的凍人。
難怪前些天,她一直不讓他跟著南下;更或許,婚後她告訴他,數月一次與友人的相聚也是在騙他。
原以為她會高興自己專程南下接她回台北,原以為他會再見到遙伊為他所綻放的美麗歡顏,原以為數日不見她定是十分想念他,原以為……
但是!現在這些原以為,卻只是一句句可笑的自我想像而已。
他的妻子,他那看似冷淡的妻子,他那個溫柔可人的妻子,他那個令他疼惜入心的妻子,心靈竟是如此的污穢不堪……
「哈!」東方斯玄突地仰頭狂笑一聲。
這時,一句禮貌的詢問,自他身後傳來。
「東方先生,你是來接少夫人的嗎?她已經辦好退房手續了,要不要我現在就去通知她?」
飯店經理經人通報,得知上司南下,立即衝出辦公室,來到大廳。只是,當他看見表情似有些異樣的東方斯玄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該出現。
「你打算到哪間房通知她?」東方斯玄冷笑一聲。
「這……」飯店經理有些不解他話中含義。
面對經理的茫然與不解,東方斯玄嗤笑一聲。
他就不知道她怎敢在他的地盤上,做出這樣下賤的事。只是——
縱使親眼所見,他還是不願相信遙伊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遙伊對那兩個男人形於外的肢體語言,並不能代表什麼,不是嗎?擁摟在國外也不過是一種基本禮貌的,不是嗎?
是的,遙伊一定不會背叛他,就算天下人都負了他,他也相信,遙伊絕對不會。
對!遙伊不會。
抿緊雙唇,握緊雙拳,東方斯玄一再的在心中說服自己,遙伊對他的真。
而他的心,也一再的告訴他,他該給遙伊一個解釋的機會。
是的,不管怎麼說,他都該給遙伊一次機會的……或許
也是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向經理拿過飯店為預防萬一,而備有的特殊萬用磁卡,東方斯玄抬手揮退他。
看著電梯一直停駐於十五樓的刺眼標示,斂下眼中的一絲黯然,他伸手按下電梯鈕,決定直接上門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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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些許時間的平撫,被安置於內室沙發上的唐遙伊,逐漸平復了心中的痛。
拿過唐易為她擰來的毛巾,拭去淚痕之後,她雙手接下銀髮男子,為她倒來的開水。
喝了一口水之後,唐遙伊在認為自己已經可以開口說話時,對坐於對面的唐易問了第一個問題。
「當年,你怎捨得丟下……」她放下手中的水杯。
「媽媽說只要我出國去唸書,她就不會再打你了,所以……」他憶起當時與母親所談的事。
雖然當時尚年幼的他,並不想離開台灣,但為了不讓伊伊再被母親傷害,他卻只能選擇出國一途。
只是,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是騙他的。
從當年鄰居口中,他知道從他出國之後,伊伊的日子是更為難過。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又怎會來這裡?你現在好嗎?」意外的相見,讓遙伊有著太多的話想問。
「十年前我就回來了,才知道媽媽她又……」想起往事,唐易只能無言一笑,他知道伊伊懂得他的意思。
「自從知道你被接走,唐易為了找你,就經常美國台灣來回奔波。」銀髮男子接下唐易未完的話。
他知道現在的唐易,似還無法說這些事。
因為,他瞭解他,知道他還在想著該如何對唐遙伊說出唐母的臨終遺願。
他簡單的對唐遙伊講述這些年來,唐易是如何透過關係,想在台灣一些受虐兒童保護機構裡找尋她的蹤影。
但礙於某些規定,卻一直無法得到消息,最後唐易就只能消極的四處找尋。
「為了找你,也為了美國公司,這些年來,唐易把自己逼得連一點休息時間也沒有;所以我常在他來台灣找你的時候,押著他帶我四處走走看看,一邊找你,也一邊休息——你看看他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他如果少了我,日子一定沒現在過得好了。」銀髮男子似有些得意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