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嗎?你會在乎嗎?」清清淚水順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我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真的在乎嗎?」
「我——」他雙眉擰得更緊。
雖然處於咖啡廳的角落,但他還是不想在這裡談私事。皇甫蒼玄抬手喚來侍者結帳。「有事我們回去再說。」
結完帳,皇甫蒼玄摟著她,一同走出咖啡廳。
「你已經不要我了,對不對?」站在咖啡廳門口,她聲音輕顫的問著。
「你在說什麼?」皇甫蒼玄的雙唇緊緊抿成一線。
「不是嗎?」上官子若搖頭,對他笑出心中的哀戚。
「五天了,你回來已經五天了,跟她的消息也傳了五天。如果是以前,你一定會馬上告訴我,要我別想太多;你會想盡辦法安撫我,即使我跟你說沒事,你還是會去解決所有對我們造成困擾的消息。但是這次你沒有……」
她仰起讓淚水浸得分外淒迷的眼,凝望進他那一雙在此刻冷得傷人的藍眼。
「你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五天了,你一直對我的一切不聞不問。今天,若不是在這裡遇到你跟她在一起,你什麼時候才會記起我這個人?」
為了子若瞞他留下孩子的事,他已多天沒注意外界的傳聞。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傳他與何黛琳的事。
他轉身再走進咖啡廳,想找何黛琳對質,但是,座位上早已空無一人。
何黛琳!他倏地冷下臉,握緊拳。
走回她的面前,皇甫蒼玄表情冷硬,不發一語。
「你現在就連話,也已經懶得跟我說了?」上官子若含淚帶笑。
她以為蒼玄多少會安慰她的,可是現在……
除了流淚搖頭之外,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反應了。垂下了頭,上官子若淒然一笑。
「我……」這時,蒼玄因記起子若瞞他留下累贅一事,氣惱地不想開口對她說明白自己與何黛琳間的不實傳聞。
「算了,如果你要她,那就去吧,我不在乎的。」微顫的聲音傳遞出她心底的痛意。「我們——」
「子若!」皇甫蒼玄心一驚。
調離原低凝於大地塵埃的視線,上官子若轉望向人車來往的街道。
飄雨了……依然清藍的天空,竟然飄起了細細雨絲。
深吸一口氣,她揚起頭看著他——
「分手吧。」
看到他因驚愕而睜大的藍眸,她晶亮淚水已潰堤而下。她不是一個會纏人的女人,沒有男人、沒有他,她的日子依然可以過得輕鬆而自在。
也許日後會有一點寂寞,會有一點悲傷,會有一點難過,會有一點傷心,會有一點心痛,會有一點淒然……會有一……
但,不管如何,她總能過自己的日子。即使是沒有他的日子,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再看他一眼,子若轉過了身。
算了,算了,就這樣算了……如果他已變了心,她說再多,也挽不回他絲毫的情意。
抬手拭去不斷滑落臉龐的淚水,她拿出插放於上衣口袋中的墨鏡戴上。透過遮陽的深色墨鏡,她仰頭望向輕飄著雨絲的藍天。只是——
天,已經不藍了。她的天空在前一刻,就已經轉為陰霾灰暗。
天空好灰,灰得好淒涼……
****************
一進門,皇甫蒼玄就看見睡在沙發上的人影。他倏地捏緊正拿於手中的藥袋。
走至沙發前,他低頭冷眼凝視,似乎是在哭泣之中睡著的親密愛人。
他知道下午在咖啡廳的事,給子若的打擊很大,但,她實在是不該不相信他的。她怎會以為,他會喜歡上何黛琳那種做作的女人?皇甫蒼玄擰緊了眉。
他不想讓子若傷心,但是當時,為了激起子若心中的不甘,他並沒有多作解釋,只是,他沒料到子若竟會提出分手一事。
這事,讓他足足思考了好幾個鐘頭的時間。
他是絕不會答應分手的。因為,他只是打算藉何黛琳給她的刺激,要她墮掉肚子裡的累贅。
他,只要她。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教子若乖乖地吞下藥丸。
一抹陰沉疾速掠過他冷藍的眼。自他正式踏進皇甫企業集團至今,就從沒有人可以違逆他的命令行事。就連她也不行!
一旦他決定了,他就絕不接受對立的答案出現。說他獨裁也好,說他專制也罷,反正只要能達到他的目標與目的,他一切都無所謂。
只是,他不懂,他不懂子若為什麼要與他作對?為什麼要騙他?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要惹他不高興?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給他找麻煩?為什麼她要肚子裡的那個累贅!?她明知他是故意要讓皇甫家絕後的,那為什麼還要這樣扯他後腿!?
今天,他如果留下她腹中的累贅,那他之前上醫院所做的手術,不就是白費了?
可惡!竄自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著皇甫蒼玄不平也不甘的藍色眼眸。
彷彿感受到他藍眸裡的灼熾烈火,上官子若自睡夢中緩緩醒來。
一張開眼,她就看見立於身前的他。掩下心中的異樣,她坐起身,面無表情地仰頭與他對視。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強忍住心中的傷痛,上官子若要自己堅強面對,他即將出口的所有話語。
她不相信蒼玄會以言語來傷害她,怛是,他的無端出現,卻教她心生駭意。
因為,一旦蒼玄對她沒了感情,那他就更不可能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他是不應該這麼快就知道她懷孕的事,但是……
突然,上官子若臉上血色盡褪。因為,她忘了之前是林醫師親自帶她轉診的。
有沒可能,蒼玄之所以回台卻沒有與她聯絡,就是為了這事?
是林醫師告訴他,她已經懷孕的事?而他這些天,就是一直為這事在生她的氣?是這樣的嗎?上官子若睜大眼眸。
見到他眼底所閃出的冷意,上官子若驚恐地站起身想奔進房間。她想遠離他。
她記得那道冷得可凍裂人心的冷銳眸光。因為,那道冷藍眸光也曾出現在之前,他動手警告何黛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