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到底有誰?腿上的痛意,一再的轉移她想冷靜的心。上官子若煩躁地甩弄一頭長髮,她不要在這最後關頭放棄,她不要,她絕對不要!
突然,她想到了——
拿起電話,上官子若快速的撥著對方的電話號碼。聽到彼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急急的開口:「請幫我!」
「子若?」慈藹的聲音中,帶有一聲驚疑。「怎麼了?」
「請幫我。」她像飄蕩於汪洋之中,急於想抓住唯一的浮木。「我求求你,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雖然蒼玄與父母感情不睦,但是,自她與蒼玄交往後,皇甫家父母即時常關心著她的一切。所以她相信,他們一定會願意幫她的。
感覺到上官子若言語中的絕望,蒼玄的母親莉莎·泰勒隨即接口說道:
「好,有事我們碰面再說,我和你伯父剛好在南京東路上,你在台北大廈嗎?」
「對。」上官子若緊抓著電話猛點頭。
「那我們馬上過去。」
「伯母,請千萬不要告訴蒼玄,我找你們的事。」她雙手微顫。
對方傳來一陣沉默。
「好。」莉莎·泰勒暫時答應。「有事我們當面說。」
「謝謝,謝謝你。」她感激的流下淚來。
「別這樣說,我們也好久沒看到你了,趁這次剛好可以聚聚。」莉莎·泰勒輕笑一聲。「我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上官子若即換下一身沾了血的衣物。
她拖出行李箱,收拾簡單的行李,搜拿房內所有的有價物品,銀行存折、印鑒、護照及一切身份證明。
能帶的,她一定都要帶走。她相信未來會是一條漫漫長路,而她,將會需要所有的可用物資。因為——
她,一定要離開。
第七章
一進門,放下手中的補身藥品,皇甫蒼玄就明顯感受到屋內意外的沉寂。他擰起了眉。
「子若?」他出聲喚著。
環視空無一人的大廳,他轉身走進房間。一見房內亦無人影,他藍色眼眸已漸轉墨藍,他拉開陽台的鋁門。
依然沒有。強制控住急促的呼吸,皇甫蒼玄轉身走出房間。
看過浴室、廚房、後陽台……他神色驚慌,找遍不到六十坪的房室每個角落。再次走回大廳,他推開每一扇陽台鋁門查看。
沒有……沒有人,屋內除了他之外,連一個人影沒有。
突然,皇甫蒼玄猛地抬頭。他衝進房裡,打開所有的衣櫥,及梳妝台抽屜,檢視他之前所有印象中的一切。
她的衣物少了、首飾不見了,固定放在梳妝台抽屜裡的護照,及一些備用現金,還有身份證及銀行存折、印鑒也全都不見了。
他知道,她帶走了一切有價值的物品。她什麼都帶走了,但……就是沒有將他也一塊帶走……
撿起上官子若丟於一旁染有血跡的衣物,皇甫蒼玄的手微微顫抖著。
她,真的走了嗎?一陣悲意襲上了他的心頭。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要離開!?
頓時,俊顏變色,怒火再現。她明知道他不可以再被拋棄的,那她為什麼還要再一次地將他推入痛苦的深淵?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要被拋棄兩次?為什麼每次都是他最親近的人背離他?
這是為了什麼!?皇甫蒼玄抿緊薄唇。然而,這一切卻沒人可以為回答。
轟地一聲,灰暗的天空,響起一聲雷,雨勢驟強,大地也刮起了陣陣狂風。
狂肆的強風猛地襲進門戶大開的屋室,吊於大廳頂中央的水晶燈墜飾,也因遭強風吹襲,而叮直響。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屋子已讓狂風肆虐,而顯得雜亂不堪。狂風吹亂了屋子,也吹亂了他的心。
風,不停的吹……
雨,不停的下……
那陣陣帶著些微冷意襲過他身子的狂風,帶出了他心底從未有過的暴戾氣息。
原於眼中流竄的悲情,已一點一滴的慢慢褪去。而在那狂飛亂髮遮掩下,隱約露出的狂亂眼神,教人不禁駭然。
「不!」皇甫蒼玄突地仰頭狂喊出,自心底深處的一聲怒吼。
「我皇甫蒼玄絕不接受你這樣的對待!」
一字字的狂吼怒叫,吼出他心中的痛,叫出他心底的恨,同時也震出他心中隱藏許久的怨。
****************
他一直在找尋她的蹤影。但是,詢問過一切與子若有關係的人,皇甫蒼玄就是得不到她任何的消息。
直到第十五天,他在大型會議室召開例行高層主管會議時——
「皇甫先生,老夫人在線上。」秘書突然敲門進入。
「你是新來的嗎?」皇甫蒼玄撇頭看她,話中有話。
秘書當然知道上司話中的含義。因為,只有新上任的秘書,才可能不知道自己直屬上司的習慣。
而她進入皇甫集團已近一年半時間,早該清楚上司向來不接皇甫家二老電話的習慣。
只是,皇甫老夫人說,有上官子若的消息要告訴他,而她又曾多次看到上司於上班時間,透過電話打探上官小姐的消息;所以,她才想——
「皇甫先生,我……」秘書臉色有點難堪。
「還是身為秘書的你,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上司,現在正在開會?」皇甫蒼玄冷瞥她一眼。
「對不起,因為,老夫人說有上官小姐的消息,所以我……」秘書知錯的低下頭。
「你說什麼?」皇甫蒼玄倏地站起。
他突兀的態度,讓在場主管面面相覷。因為,在皇甫集團裡,總裁與名模上官子若之間的情事,早被秘密討論多年。
「老夫人說有上官小姐的消息……」他的動作,教秘書急退一步。
不等秘書把話說完,他即接起會議室內的電話,不管所有主管仍在場,他急切問道:「她在哪裡?」
「她……她離開加拿大了,剛才我打電話到她加拿大朋友家時……」他的母親莉莎·泰勒顯得有些猶豫。
「加拿大?」一股怒意竄上皇甫蒼玄的心口。
「半個月前,子若打電話請我幫她,又要求不要告訴你,我以為你們只是在鬧意見而已,所以一直沒對你提這事。只是,當我們看你一直急著想找她,而她又不要我們告訴你消息時,我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子若也才告訴我們,你要她……你要她拿掉孩子的事,她求我們幫她,所以……」莉莎·泰勒一古腦地將之前的事,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