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太好的?我沒要她斷手斷腳在這行消失,已經算是客氣了。」皇甫蒼玄不以為意的低頭笑道。
「要換了其他人,恐怕不潑她硫酸,也要劃花她的臉。」
聞言,圍觀的眾人莫不瞪大眼、倒抽口氣。在他似無意的談話之中,他們明顯感受到他無形的威脅。
因為,他們聯想到前陣子,有名的花花公子江口加,因調戲奇風集團總裁唐諾爾的老婆,被圍毆住院一個月的傳聞。
而他們都知道,皇甫蒼玄與唐諾爾交情匪淺。
「再不然,我隨便放個風聲出去,也讓她死路一條。」他冷眼看向已經嚇得縮到牆角的何黛琳。
他的話,讓上官子若感覺到寒氣近身,微微一顫。
她仰起臉,望向他那始終能擒住所有人目光的俊美容顏,想尋求他溫柔眸光的慰藉。
但,在凝眼直視的剎那間,她只見到一抹陰狠的冷藍眸光。
「蒼玄……」她聲音輕顫。
他們說他心機陰沉,他們說他手段狠毒,他們說不管是男是女,一旦惹上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是知道他心機深沉,但,那不是應該只用在商場上嗎?為什麼現在他卻……
突地自背脊竄起的一陣涼意,讓上官子若不自覺地揪緊自己的衣襟。
聽到她的輕喚,皇甫蒼玄轉回原落在何黛琳身上的目光。
「著涼了嗎?」一見她臉色似有些蒼白,皇甫蒼玄擰眉抬手撫上她的額。
觸上額際的冰涼,讓上官子若回過神。再望進他仍如汪洋般深邃的藍眸,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因為,除了溫柔與深情外,在他湛藍的眼眸中,她找不到其他的異樣情緒。
「我……」方才一定是她眼花了、看錯了。上官子若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輕撫著她似已恢復紅潤的美麗臉龐,皇甫蒼玄帶著對她的憐惜愛意,無視於旁人存在地俯頭在她豐潤紅唇上印下一吻,輕聲言道:
「記得也為我好好保重自己。」
第二章
佇立於逍遙宅室大廳落地窗前,皇甫蒼玄輕歎了一口氣。
他想見她。心情沉悶得讓他只想立刻見到上官子若。
但是,子若此刻正在意大利米蘭,為一名牌擔任主秀。所以,就算他想見她,也必須等到她下個星期回台北。
他從沒如此想過要確定——子若只屬於他一人的感覺。皇甫蒼玄回頭看著那份被他丟於茶几上的報紙,上面揣測子若感情歸屬的一篇報導,教他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升起。
那種不安的情緒,就像是他即將被遺棄……就像他剛出生不久,即被那對男女視為累贅,而狠心拋棄是一樣的。
他不是不相信她,但是,他急於得到她的一生承諾。或許,這些年來,他仍一心戀著她,除了她獨特的氣質神韻及對世事漠然的態度,吸引住他之外,就是因為她對大眾媒體,從不避談她曾是個棄嬰的事實。
也或許,在他對子若的感情之中,除了愛與憐之外,還有的就是一種心疼了——心疼她,同時也心疼自己。
或許現在,他該重新考慮兩人未來的關係了。
「先生,老先生和老夫人來了。」管家走到他的身後,出聲說道。
「他們來做什麼?」皇甫蒼玄的直覺反應就是轉身上樓。「告訴他們,我不在。」
「先生,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十次了,您真的還是不願見他們嗎?」管家忍不住勸道。「仔細想想,您會有今天這麼成功的局面,他們也盡了不少力,您就多少體諒一下,他們想看看自己兒子的心情。您就見他們一次,好不好?」
「我什麼時候要你說話了?」他藍眸一凜,管家即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下去!」
「是。」不敢再觸怒他,管家急步往內室走去。
皇甫蒼玄轉身看向大廳入口,即見到那對男女因看見他,而喜形於色的模樣。
「蒼玄,你怎麼好久都沒回家裡來,看看我和你母親了?」拄著枴杖,皇甫昱谷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
「最近忙了點,沒什麼時間。」他淡淡的回道。
「你好像又瘦了。」莉莎·泰勒心疼的拉起他的手輕拍著。「就告訴你不要搬出來住,你就是不聽話,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真是教人不放心。」
「我沒事的。」
「蒼玄,搬回來和我們一塊住,好不好?」莉莎·泰勒緊握著他的手,眼中有著深切期望。
「搬回來住,大家彼此也有個照應,不然呀,你母親天天都直叨念著,不知道你吃飯了沒,天氣冷了有沒加件衣服……」皇甫昱谷抬手撫過妻子已些微泛白的金色髮絲。「你母親真的很關心你。」
「謝謝。」壓下心口突然而來的異樣騷動,皇甫蒼玄生疏的道謝。
他的冷漠生疏,將莉莎·泰勒內心的希望打碎了。她知道,她的孩子還是不肯原諒她。
「蒼玄——」莉莎·泰勒突然掩面哽咽出聲。「你還是不原諒我們嗎?都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了,你還是忘不了以前?」
在他如同妻子湛藍的眼眸中,皇甫昱谷知道,蒼玄的確還沒有原諒他們。
「你別難過。」他輕拍著妻子的肩膀,一邊轉頭對蒼玄緩緩說道:「當初是我選擇不要你的,和你母親一點關係也沒有,那一晚,她一直哭著要我留下你,但是我終究沒有答應。」
「不管是誰做的決定,現在說這些會有什麼差別嗎?」他冷笑一聲。「我只知道,自己是個棄嬰、是個孤兒。」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想辦法彌補,為什麼你還要這樣恨我們?」莉莎·泰勒流淚說道。
皇甫蒼玄冷笑一聲。
「當初,我就是靠著對你們的恨,才能活到十三歲的,而就算十三歲之後沒有你們,我也確認自己可以過得很好;那你認為,你們這些年來對我的彌補,又算得了什麼?你們以為我會在乎嗎?」
「蒼玄?」皇甫昱谷一驚。這是十三年來,蒼玄第一次如此明白的說出,心中對他倆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