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輕應了一聲。
泡了壺茶給他去去油膩,然後進房間浴室盥洗,出來時他已經不在客廳。她支首沉思,不知該怎麼跟他說要離開台灣的事。
沒多久,洛碞一身輕便的走出來,坐在她旁邊。
「在想什麼?」他問。
「在想你。」
他低沉的輕笑聲迴盪在四方,「真是我的榮幸。說吧,妳應該有話要問我,我在聽。」柔情地攬了攬她肩,梳弄著秀髮,但是她問出口的事情,卻教他停頓了好一陣子,才又繼續。
「妳想去美國唸書?」
「是的。」
「一個人?」語氣有一絲緊繃。
「和我媽咪。」她神經繃得死緊,完全感受不到他奇異的眼光,以及難得的溫柔。
許久後,她終於聽到他問:「為什麼?」
蘇容子抬首看著他,肯定的說:「我想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他不發一語,諱莫如深,只是不斷持續的搓揉她的長髮。
「紐約公司那邊有人長期貪污舞弊,拖了半年才有人在帳面上看出疑點,非得花時間好好整頓不可。」洛碞突然提了件跟她沒有關係的事。
是向她解釋為什麼在紐約、回台灣後突然又冷落她嗎?不過她不想自尋煩惱了;既然沒有關係,那她也沒必要說些什麼。
他還是不肯給答案。
隔天,來了運送工人,說是他交代要來把床搬動,她看著工人把她房間的床移走,換成另一款超大的雙人床。
為什麼?
在她都快離開的時候,她實在不明白他這樣做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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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來找過妳了?」過沒幾天,蘄洛登門這麼問她。
她糗他:「白天蹺班,就為了問我這個?」
「我是認真的,妳回答我。」
點點頭,她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你們有談清楚了嗎?他有說什麼嗎?還是妳做了什麼決定?」
「你為什麼這麼問?」又這般著急的神情?
「妳不知道嗎?」看她的模樣,肯定是不知道。蘄洛反倒冷靜下來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她是有私心的。「沒什麼,我只是在公司看到舅舅,看到他就想到妳的事情,一急就……」
「既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要送你的禮物?」
「送我的?我生日還沒到。」
「想到就送嘍,不然等你生日到了,也不知道我記不記得。」
「妳最沒良心了!大一參加過我的生日派對後,就沒一次記得過,虧我每次都幫妳慶祝生日,妳卻一點都不領情。」他很不是滋味的抱怨著。
這提醒她想起大一時唯一參加過的同學活動,蘄洛若不說,她還不知道那次勉強被班代拉去的聚會是專為蘄洛辦的生日派對呢。
印象中,好像每年六月,蘄洛就會神神秘秘的說要送她禮物,不是塞給她巧克力,就是一些小飾品,不過她既不喜歡吃巧克力,也不習慣手上掛著叮叮咚咚的小玩意兒,所以有同學發亮著眼覬覦,索性就做順水人情轉送。
想到這裡,她真的覺得有點愧對他。不過,誰想得到蘄洛這麼一個像是花花公子的人,追起女生來竟那麼別彆扭扭的,矬呆了?!
「那正好,一次彌補完。」
「哪這麼便宜妳……」他才不要那麼乾脆把帳算清呢,他等著和她沒完沒了下去。這樣想似乎也不錯。
蘇容子受不了的拍他一下,「自己在傻笑什麼!都還沒看到我要送你什麼呢,竟敢嫌棄我的心血。」
等她拿出一個A4大小畫框,他還要辯嘴的話全都梗在喉嚨。那裡面的畫中人不就是他嗎?他看傻了!
原來她曾經看過他打籃球,而他在畫中的身影也曾經在她腦海裡駐留過……
「喂,看到我的好功力,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豈料蘄洛激動的抓住她,不斷發狂似的喃喃自語,「是我該死,是我錯過機會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仍搞不懂為什麼一幅素描會帶給他這麼大的衝擊。
「小蜜蜂,我--」他無法自已,猛然的抱住她,「我們有機會重來嗎?可以嗎……」
她試著掙開,「蘄洛,我們約法三章過的,你不可以再對我動心,我們只能當朋友……」
「可是我不要只是朋友!我比舅舅先認識妳,也是我先喜歡上妳的,我原先以為我可以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辦不到,怎麼辦?小蜜蜂,妳可以改變主意嗎?妳有可能……」
「不可能!」
蘇容子毅然決然的拒絕幾乎教他抓狂,他手壓著她腦後,執意要一親芳澤,試著想打動她……
「蘄洛,你在發什麼瘋!」洛碞鏗鏗有力的暴怒轟地拉開糾纏的二人。
蘄洛從來沒看過冷靜自持的舅舅如此暴怒,一時愣住,可是一看到蘇容子驚惶的表情,不由自主慌亂起來。
「小蜜蜂,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蘄洛自厭的撾打幾下牆壁,跑了出去。
「蘄洛--」蘇容子擔心他發生什麼事,追到門口,被洛碞攔下。
「不准去追他。」
「可是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這不是妳該擔心的事。」只見洛碞拿起電話交代幾句,陰沉的神色不見絲毫緩解。結束通話,雙眼仍死命的怒瞪著她,整個人像是籠罩在漫天的怒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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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該死的,每次遇到他就變成悶葫蘆。
「說什麼?」她索然地問。
就連這樣被他撞見了,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跟他有所交代嗎?她到底以為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意興闌珊的就想打發他,那他保證她錯看對象了。
「我不是那個對妳言聽計從的蘄洛,只會圍著妳團團轉。我要知道你們剛才在談什麼,為什麼蘄洛想……」他咬牙說下去:「想要侵犯妳。還是妳讓他以為他有這權利這麼對妳……」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般誣賴她,她什麼都沒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