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班代,別取笑我了。」蘇容子到現在都感覺彷彿在作夢,突然面對以前也曾照顧過她的人這樣的盛讚,有點不知所措,不習慣。
魏北廷欣賞的眼光始終末逃過洛碞的銳眼,他藉機堂而皇之的勾摟蘇容子的細腰,「謝謝你的祝賀。」洛碞以所有人身份代為答禮致謝,其中明顯的深意,魏北廷不可能看不出來。
磊落的說了幾句敘舊話,就待告辭。
「你站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就去處理一下閒雜人等吧。」洛碞對著站在一旁看戲很久的蘄洛交代,「將妮可送回飯店後,立即電告她父親帶精神科醫師一起過來將她領回去。」
第九章
下午茶時間,飄散著濃郁的玫瑰花瓣香味,洛湘雲優雅的啜著香濃花茶,嗅著芬芳茶味,不禁神清氣爽,舒服的想賴著不走了。
「真羨慕妳的日子,過得好悠閒,又好有……怎麼說?很有品質,可是也不會讓人覺得虛度,就是看起來很充實的樣子。」
蘇容子有點啼笑皆非,「妳也可以啊。」一個富家千金,現在又在社交圈、商圈佔有一席之地的貴婦,竟然會羨慕她這個小女子,真是莫名其妙,可也「榮幸」之至。畢竟就蘄洛的描述,洛湘雲可是很會挑人來往的。
不過自她從美國唸書回來後,這小窩就常有洛湘雲為座上客,而距上次晚宴事件後,上她這兒更像是走自家廚房一樣,說來就來。
「你們母子是怎麼回事?怕我想不開,故意輪流來陪我嗎?」很難不這麼猜想,因為她每天總要跟他們聚上好幾回。
終於說到重點了,洛湘雲擱下精緻英國花茶杯,正襟危坐。
「我說啊,妳真的是想不開沒錯,不過我們倒不是擔心妳,是擔心洛碞好不好。而且事關我們的權益,妳跟他冷戰的這段時間,他活像只火獅子,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被他吼得七葷八素。」
「我以為他不是會亂吼亂叫的個性。」真誇張!
洛湘雲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那是形容詞好不好?!他那冷眼一瞪,誰不怕得打哆嗦!說話又毒又狠,這跟發威亂吼有什麼兩樣!」每個人都沒好日子過,就她悠哉悠哉像沒事人一樣,看了就礙眼!
「他自己情緒不能好好控制,又關我的事了?」
「妳一天不去找他,這就關我們的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
蘇容子故意裝作沒聽到,轉身重泡了一壺茶,上面櫃子一打開,裡頭全是名貴茶品和一套套陶瓷杯具。
「我可不可以拜託妳件事?不要再送我各種花茶和杯子、茶壺了,我這邊快要塞不下去。」
「這怎麼可以!我喝茶,用哪款杯子是要看心情的,萬一妳這邊不擺上幾套,那我喝不到心情不好怎麼辦?」洛湘雲直接回絕。
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他們那家子沒有一個肯聽別人的意見,全都是自己想要什麼就做。有時候蘇容子真懷疑,是不是所有富裕家庭養出來的小孩,都這樣自我為中心?
洛湘雲不受影響的轉回正題,「我說了那麼多,妳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的?現在多的是美術館出版社的邀約、聘書等著妳挑;妳外公家也迫不及待等著重新跟妳們母女團圓;至於生父那邊老愛找麻煩的人,現在巴不得能舔妳腳趾頭,就連那原配歐巴桑也乖乖不敢吭氣了,洛碞為妳設想到這種程度,妳什麼時候才要跟洛碞和解?」
她慢條斯理的端著新泡的一壺茶回來,重新點上小燭燈溫著磁壺,坐下來才回答。「我們沒有吵架啊。」縮起腳窩進沙發,暖陽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這麼愜意的午後,真希望洛湘雲不要老逼著她去找洛碞。
「哼,他不來,妳不去,你們這樣要耗多久?」
蘇容子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蘄洛和洛湘雲都認為他們兩人的狀況很緊張,甚至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不安心?如果她直截了當回答「能耗多久就耗多久」的話,可以想見這整個下午她都會不得安寧。
所以她聰明的給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不過顯然不成功,因為洛湘雲一點都不滿意她不經心的態度。
「也難怪洛碞對妳又氣又愛的。瞧瞧妳,換作是其它女孩子,早就巴著我們家洛碞的大腿不放了。也不是我這個做姊姊的自吹自擂,妳憑良心講,他條件夠不夠讓女孩子搶破頭?可是落在妳手上,妳卻一點都不珍惜。」言下之意,頗為自己弟弟不平。
她脫口而出:「如果以後相處一輩子都要我奉他為神明,如果換作是妳,妳自己做不做得到?」
「當然做不到。」但話一轉,「可是如果對象是洛碞的話,也許我會考慮。」
「好吧,那我就考慮考慮吧。」
「蘇容子,我真的會被妳氣死!那個叫妮可的,分明就是有妄想、分裂的精神病,洛碞以前看她稍具才華跟她在一起過一段短時間,但後來才發現她有病,以後見面了只是懶得理、不刺激她罷了,這樣也要教妳小心眼計較半天!更何況,昨天他給足了妳面子,妳還想怎樣?」
「如果換成是妳老公有這樣的一號人物纏著,妳計不計較?」
洛湘雲楞了一下,想像蘄澔被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這樣追求著,她不吵翻天才有鬼。
想到自己的婚姻,娘家親友哪個不羨慕他們家選對了女婿、她嫁對了老公;可是誰曉得在實際的家庭生活中,他們卻是貌合神離。她嘴裡逞強不說,其實心裡直疑神疑鬼擔心他在外面有女人,但即使如此,她仍甘心接受這樣的婚姻。
「妳還好吧?」沒想到無心的一個問句,會讓洛湘雲這樣黯然神傷,但好強的個性、精緻描繪的臉蛋隨即迅速回復女強人的姿態。
「當然,我才不像妳,人在福中不知福,這樣僵持下去,等有一天男方心灰意懶,後悔都來不及。即使現在鬧彆扭,妳敢說洛碞對妳不熱情、不照顧?女人求的是什麼呢?」話落,近乎自言自語的,「不就是丈夫對自己的喜愛,表現出來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