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頭髮整個往後梳,他深邃的眼眸及飽滿的額頭更是突出。
他一愣,"習慣了。"他順口回答著。
"這是個壞習慣。"她像是在教訓他,但唇邊卻又帶著笑。"我希望你下次敲我的門,而不是我的窗。"
"我會改進的。"他唇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睨見他那足以迷惑住所有女人的微笑,她的心不覺撼動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
他頓了頓:"聽說學校來了一位新老師?"
"嗯,教體育的。她說。
"是男的?"他試探地詢問著。
"你來套我話?"只一下,她便猜到了他今晚來這兒的目的。
"可以這麼說……"他倒是坦白。
觀見他眼底的緊張及吃味,映彤的心底不禁興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的話,你自己觀察吧!"
"我又不是學校的老師,怎麼觀察他?'她那波瀾不興的神情吊足了他好奇的胃口。
"他是教友,星期日會去做禮拜,到時你就可以自己觀察他了。"她高深地一笑。
"不,你不懂……"他微微糾起濃眉,一臉苦惱,"我想知道的是,他在你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很緊張?"她促狹地笑著。
"當然,"他認真了起來,"他可能是我的情敵。"
她噗吭一笑,"如果我說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呢?"抓到他的弱點,她忍不住就想捉弄他。
"不要捉弄我-一"培德羅懊惱又無可奈何地一歎。
"你沒有信心打敗你的情敵?"她將臉湊上去,一臉淘氣地看著他。
凝視著她明媚動人的笑容及那閃閃發光的眸子,他的心湖不覺又澎湃著。突的,他把手放在她擱在窗檁處的手背上--
映彤一震,怔怔地、害羞地回望著他。
愛情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互相凝視的眼神之中?顫抖的指尖上?還是在彼此身體裡傳導著的熱及悸動?
許久,他們沉默地凝視著對方,什麼都不說,就像是時間已經在他們之間靜止了一樣……
他對她的渴望就像是深埋在土裡的種子,在漫長的歲月中嚮往著地面一樣;而她對他的期盼,也彷彿深山清泉終於穿透岩石奔流而出一般。
他們都渴求著彼此,而他們也都知道。
映彤一直試圖緩下兩人之間發展的腳步,但越是壓抑,她內心的情感就越是奔放;那種感覺就像是胸口中關著一隻野獸,而那隻野獸不時想要破膛而出似的……
在一種不知名的吸引當中,他們兩人越靠越近--
當兩人彼此需索的唇片貼近,一股排山倒海的情潮猛地向他們席捲而來;映彤忘我地沉醉在他的深吻之中,腦袋裡再也沒有矜持、沒有應不應該、沒有可不可以……\L
此際,她只想完全地陶醉在他的濃情烈愛裡,享受一個女人該擁有的那種被愛、被呵護、被需要的感覺。
在一陣親吻後,培德羅緩緩地離開了她的唇,"羅密歐和萊麗葉好像也是隔者窗台親吻的?"他低聲說道。
"我不喜歡被比喻成羅密歐和萊麗葉……"她幽幽地說,"他們最後都死了……"
他一愣,旋即愛憐地撫摸著她臉龐,
"不過他們終於在一起了。話落,他又重新覆上了她濕潤的唇。
她閉上雙眼,全然地沉陷在他所給子的愛慾情潮裡;也許這兒不是教堂,也或許她終於面對自己真實的渴望,這一次,她非但沒有抗拒,甚至還十分配合他。
"羅密歐要爬窗戶了……"他在她發燙的耳邊低喃著。
這一瞬間,他率直的眼神迅速地進入她的心,並正確無誤地按下了某個開關;點點頭,她著魔似的默許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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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德羅人高馬大,要從那扇不大的窗戶外爬進來,顯得有點滑稽趣致。
看他七手八腳地爬了進來,映彤早已笑得花枝亂顫。
"別笑……"他咕噥了一句,終於從那四方格子中鑽了進來。
因為映彤的床就在窗戶邊,所以他一爬進來就"順理成章"地倒臥在她的床鋪上。
這情形似乎有點"奇怪",不過她只顧著笑,竟也不感驚覺。
"腳能用就好,實在不用太長。"她促狹地取笑他。
他在她額頭上輕敲一記,"你嫉妒我腳長?"說著,他愛憐地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口壓。
映彤笑著笑著,驀地卻安靜下來。
"怎麼了?"聽她不再發出銀鈴似的笑聲,他疑惑地問著。
她將耳朵緊貼著他的胸口,淡淡地呢哺:"我在聽你的心跳。
"噢?"她軟軟的聲線柔軟了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想更愛惜她。
"培德羅,你有很好聽的心跳聲……"她喃喃地說道:"你的心跳讓人很安心、很舒坦,我很喜歡你的心跳聲。
他將她攬得更緊更牢,並在她耳際低語:"我可以把心給你,讓你每天聽著它的聲音……"
他的話不像是隨口說說那真摯的語調像是他準備這麼做似的。
"好動聽,"說著,她抬起眼簾望他,
"你都是這麼向別人傳教的嗎?
"我現在不是在傳教,"'他在她冰涼的額頭上一吻,"我是在對你示愛。
"也許你傳教時就像示愛一樣的動聽。"她一笑。
"我還沒對其他女人示愛過,你是第一個。"
"真的?她撐起上半身俯看著他,
"你好像很熟練呢!"
熟練?這真是冤枉了!
這真的是他第一次對女士示愛,之所以能那麼駕輕就熟且熟練,全都因為他是"無所不能"的撒旦。
"培德羅,我是第一次這種事……"她趴在他胸膛上,卿卿咕咕地,"我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在那裡沒有人會做出什麼規矩的事,我也是一樣……"
他低頭以那平整的下巴摩降著她柔順的髮絲,"現在這樣算是'規矩'的事嗎?"
"嗯。"她肯定地點點頭,"我不該這麼做的,可是……"
"映彤,"他打斷了她,"男女間的感情不是骯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