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她心頭漾起一陣歡愉及甜蜜,不覺就笑出了聲音。他還真把她當天使一樣看待呢!
正回味著昨晚的溫存,一記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哪位?"她脫掉睡衣褲,迅速地換上便服。
"我是簡文康。"門外傳來簡文康有精神的聲音。
她套上牛仔褲,兩腿伸直一蹬,迅速又確實地將褲子拉了上來;拉上拉鏈、扣上鈕扣,她急急忙忙地衝到門邊。
打開門。門外是簡文康帶笑的臉。
"早。"他說。
"你早。"她順順髮絲,一臉燦爛地寒暄著。
"我今天會搬進宿舍來住,所以先來跟你打聲招呼。"與她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不露痕跡地飄進了她的房裡。
"是嗎?"她微訝地。
"不歡迎?"他一笑。
"怎麼會?"她忙著澄清:"這裡本來只有我一個人住,現在有你作伴.以後就多個人照應了。"
簡文康望著她。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對了,我還沒有鑰匙,不知道宿舍是什麼樣,可以先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讓男性進入自己的房間?她猶豫了一下
不過說也奇怪,她讓培德羅進去時,可是一點都不曾猶豫呢!
"不方便就算了。"他一臉尷尬地忙找台階下。
"哦,不會……"瞧見他臉上那困窘的神情,她也覺得不好意思,"請進。"
簡文康撇唇一笑,尾隨著她進入了房裡。他四處看看,隨口問著一些問題,"床是宿舍的基本配備吧?"
嗯,這兒是一房一衛,每間房間都有張單人床、書桌、床頭櫃,至於其他的東西,你可以自行添置。"
"哦……"他應著,又繼續在房裡走動著。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擱於床頭上那一張培德羅所留下來的紙條。他微怔,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他什麼都沒說地望向窗外,"這裡視野很好。"喃喃念著。
"嗯。"看著同一扇窗,映彤想起的不是視野好壞,而是培德羅總是出現在這扇窗子外頭。
"柳老師,"他的叫喚打醒了她的綺思。
"嗯?"她恍然回神。
他看著她,臉上淨是燦爛開朗的笑容,
"你這墾期做禮拜時,記得叫我。"
"我會的。"她說。
對於和她有著同樣信仰的他,她總是不吝嗇表現出友好的一面。
簡文康突然沉默地凝視著她,眸中放射出一種不同於平常的目光。
"柳老師,你真像是天使。"
"嗯?"她微愣。
他淡淡一笑,"就像是畫上的大天使一樣……"說完,他背身往門口走去,"不打攪你梳洗了,你早上有課吧?'
"恩。"她訥訥地應了聲。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思緒,天使?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莫非他看見桌上的紙條?
不會的,他應該不是那種隨便看人家紙條內容的人;況且,她心慌什麼?紙條上又沒寫什麼不堪人目的字句……
第六章
辛尼神父帶領著大家禱告,而所有人也都虔敬而專注地念著祈禱詞。
然而站在辛尼神父身邊的培德羅卻是一臉分神,甚至視線常飄呀飄地,飄到了映彤身上。
這是培德羅第一次看見傳聞中的那個情敵,而他那陰柔的氣質讓他覺得極不舒服。
他的出現就像是一片烏雲突然籠罩住原本蔚藍的晴空--做完禮拜,映彤一如往常地留下來幫忙整理內外,而簡文康也留下來了。
"辛尼神父,這位簡文康老師是新來的體育老師,同時也是非常虔誠的教友。"'映彤熱心地為他們介紹著。
"歡迎你來。"辛尼神父依舊和藹可親地笑著。
一旁的培德羅門不作聲,兩隻眼睛一直警戒地盯著簡文康;簡文康看著他,唇邊帶笑地問道:"這位是……""他是培德羅,新來的傳教士。"辛尼神尼又說。
"幸會。"簡文康笑得頗耐人尋味地伸出手,先行釋出友善。
培德羅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了手。而他臉上的冷傲及警戒,亦同時清楚地落入了聯彤的眼底。
她略略責怪地睨了他一記,似乎在責難他不該那麼冷淡。
"我還有事要做,失陪了。"培德羅雖然禮貌,語氣卻明顯平淡了許多。背過身,他迅速地步入了教堂後面。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映彤無由地有點氣結;他在生哪門子氣?實在太不給面子了,好歹她今天也帶了個新教友來,而他居然讓她那麼為難?
辛尼神父似乎看出了他們之間微妙的發展,當下"善解人意"地出面解圍,"柳老師,你可以幫我收拾一下廚房嗎?"她微微一頓,"噢。"她不疑有他地點點頭。
"簡老師,"辛尼神父拉著簡文康,慈祥地對他說道,'我陪你四處看看吧?"簡文康瞄了映彤一記.眼底似乎有些不明顯的懊惱;不過神父都開了口,他實在也不好拒絕。
"麻煩您了……"儘管老大不願,他還是硬著頭皮道了聲謝。
映彤看了簡文康一眼,毫無留戀地轉身而去。
因為她走得太乾脆,簡文康瞼上明顯地泛起一抹慍色,而那陰沉的神情和平時明朗又陽光的他全然不同。
映彤一步進教堂的側門,就瞥見倚牆而立的培德羅。他一臉懊惱,沉默而肅然地看著剛繞進來的她。
他的沉默讓她不覺有點心浮氣躁起來,脫口就問:"你剛才那樣算什麼?"他就是那個新來的體育老師?他冷冷地問,臉上微有慍色。
"是又怎樣?"她一個箭步向前,直盯著他的眼睛瞧,"你太不友善了,他是教友耶!
"他是你的教友,不是我的。他醋勁十足地覷了她一記。
"不可理喻!"映彤鼓起雙頰,氣呼呼地瞪著他。
我不可理喻?他眉丘隆起,神情懊惱地反問她。
"你莫名其妙、你不講理、你擺架子。你給人家臉色看,這還不算不可理喻?"她爆出一連串的罪狀,像是不打算讓他翻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