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臉色這麼難看,而且基於好男不跟女鬥,我不會跟你計較的。」他故作無所謂。
「是無話可說吧!」
再度被道破的關曳搖頭歎氣,「唉,你真是不可愛!」
解萣珸身上完全沒有她這年紀應有的青春氣息,只有早熟與老成。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的,我就是這個樣子!」解萣珸聳了聳肩,非常不在乎的回應。
關曳已預知三分鐘後的自己,將成炮灰化作塵埃散落在地,任人踐踏,是該改變話題的時候。
「你決定怎樣?」他指指她手上的契約書。
「對方準備要花多少錢請我?」她好奇的問。
「有錢的企業家,錢不是問題,只要求這Case在三個月內完成,基本薪五百萬,其他的紅利獎金另計。」他揮揮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她秀眉一擰,粉臉上寫滿不相信,「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關曳故作淘氣地跟她繞起口令來。
「幼稚。」她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經她這一說,關曳立刻整整上衣,恢復老闆的沉穩姿態,「就等你點頭,細節部分可以再談。」
「好,你去聯絡。」當興趣一旦被激起,她一刻也不想等。
「是!」關曳立刻撥電話。
偉氏企業如此大手筆,應該是為了那幾個吵得沸沸揚揚的併購案。
解萣珸心想著,也明瞭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與需加強的專業項目了。
「謝謝,就這麼說定了,再見。」關曳開心的和偉氏的人取得共識,笑得合不攏嘴地掛上話筒。
「怎麼說?」解萣珸瞅著他問。
「明天讓你再休一天,後天開始上班。」
「嗯……」她的雙眼、她的心思停留在文件上燙金的「偉氏企業」四字,不知怎地,看著這四個字,她竟有股熟悉的感覺。
「好啦,快回去休息吧!我可不想跟熊貓一起工作。」說著,關曳揮起手趕人,打趣的語氣下是深切的關心。
「我也不想跟狗熊一起工作,拜。」解萣珸撇撇嘴,不領情的揚揚手,頭也不回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看著解萣珸離開,好脾氣的關曳再次搖頭感歎道:「看來,世界上只有我忍受得了你這種怪脾氣。」
因為解萣珸身上同時存在著兩種極端的特質,善體人意的本性與後天養成的防備心。
善良體貼的性情,令她習慣將心事往肚子裡藏,不願為此麻煩他人;不過一想起心傷過往,卻又揚起防衛,變得多疑、不信任他人。
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不時拉扯著解萣珸,因而造就了現在的她;不但個性很冷,連人也冷冷淡淡,除了在工作上會表現得熱絡一點外,其他的事,一概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因為瞭解她,所以關曳不曾責怪過她,只有心疼與不捨;然而至今,關曳仍不清楚解萣珸埋藏在心中的是何事?
「八成和感情脫不了關係。」關曳這麼認為。
熱鬧的派對上,解萣珸反而坐在角落沙發上,慵懶地抱著大抱枕,左手抵著下巴輕啜紅酒。
儘管她姿態撩人,讓男人看了難忍衝動,但一見她冷然的雙眼,他們便自動退了三步,不會這麼不識相的自討沒趣。
解萣珸的五官雖然不是令人驚艷的美,可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非常動人,教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她神秘內歛的氣質更是吸引人想靠近她、多瞭解她一些,不過,她冷艷的外表與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卻教人感到冷寒及莫名的恐懼。
就如現在的她,身上穿著緞飾紫色上衣與紅色寬擺裙,搭配暗紅色長披肩,呈現華麗高貴感外,同時也加重了與他人的疏離感。
她一丁點兒也不像是派對與會者,反倒像是搖頭PUB內蒐證的便衣員警。
一道身影從她眼前閃過,是那般的熟悉,難道是……
甩甩烏黑長髮,她竟又想起那個人,解萣珸心中泛酸,早該忘記的人,就不應該再想起。
舉起酒杯,她狠狠地喝一口,不知是要提醒自己,還是打算一醉方休。
「解子,少喝點。」關曳一走近便喊道,重重地跌坐在她身旁,隨即動手扯下頸上的長絲巾拍打著白色西裝上被紅色酒液沾染的衣角。
解萣珸瞄了瞄他那價值不菲的亞曼尼西裝,不用大腦想她也知道,這鐵定是華其威所為,他的破壞力她早有耳聞。
「你這個掛名老闆會不會管太多了?」她冷冷的說道。
因為瞭解她,所以他不計較,但不代表不會生氣。
關曳埋怨地睨了她一眼,索性拿過她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你的臉色又變差了。」他察覺到她的異樣。
常為了工作廢寢忘食的解萣珸,一拚命起來常讓人替她捏了把冷汗,然而今日她這副慵懶的模樣絕非忙碌工作所致。
習慣隱藏心事的解萣珸總是悶著不開口,所以沒人懂、也沒人幫得上忙,又加上她好強,總是拒絕所有人的關心。
不過,也正是這種個性才能支撐她至今。
「你怎麼這樣?」盯著空酒杯,她一臉氣憤地瞪著他。
「終於有反應了。」關曳吁了口氣,稍稍放心了,「雖然是生氣,但總比面無表情來得好。」
「多事!」瞟了他一眼,感受到他真誠的關懷,她逃避的站起身問道:「你喝什麼?」她還沒學會在他人面前剖析自己。
「都行。」
第3章(2)
往人群踏前一步,解萣珸看見前方筆挺的身影,竟是這般的熟悉。
怔愣了一下,她的雙腳忍不住跟著那人移動。
是他!
這次,解萣珸十分確定自己的眼睛沒花。
偉震泠身著一套知名品牌的手工西服,襯出他個人獨特的風格外,更流露出成功的商業鉅子表徵。
受不了派對內吵鬧與混雜的氣氛,他端著一杯威士忌步出會場,渴望安靜的環境與新鮮的空氣。
修長的身軀站在中廊落地窗前,面對黑暗的天空重重歎了口氣,他抑鬱的胸口煩躁不已,絲毫沒發覺到有人跟隨自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