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過去,黎明再度來臨。
天邊露出一絲曙光,巴黎的陽光再度閃耀它無與倫比的美麗光芒,昏睡了不知多久,已然退燒的靜恩,被窗外的溫暖陽光喚醒,她睜開雙眼,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好一會兒,她再轉開視線,這才發現有人正趴在她的床邊睡著,她仔細一看,是安德烈。
幾秒鐘的時間,所有發生的事一一在她腦海甦醒,原來是安德烈救了她!
凝視他熟睡的臉,所有複雜的感覺蜂擁而起。她原以為從此不會再見到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然劃下句點,今後天水一方,永無瓜葛。但再次見到他;心中油然而起的喜悅,讓她無法不承認,她非常想念他!尤其在他那樣不告而別後,她才發現,他不在身旁的日子,竟是如此漫長難熬,雖然知道與他不會有任何結果,但她並不想傷害他,更不想見他傷心難過,畢竟對她而言,他有著特別的意義。
靜恩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嗅聞安德烈身上的氣息,她唇角勾起微笑,他的氣息依然那樣熟悉好聞。
直到此刻,她才願意真正正視那一夜的所有始末,與這次可怕的強暴事件相比,那一夜根本算不上強暴,因為,她並非完全不情願!
這件事,她騙了他、也騙了自己。
那一夜她的確被他驚嚇到,起初她奮力抵抗拚命掙脫,但當他轉為溫柔以對時,她有一剎那的鬆懈,也就是那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氣味,一種男人身上特有的好聞味道!比她爸爸的感覺更好,那一刻讓她失了神,甚至放棄掙扎而沉溺其中,直到理智喚醒她。
也就是說,她曾經有片刻時間主動交出自己,並沒有完全抗拒安德烈!
這件事讓她太過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接受與一位陌生男人發生親密關係,
這對一向有身體潔癖的她面百,是極不道德及可怕的一件事!她的記憶自動選擇封閉它,尤其當她發現安德烈又是個對感情不專一的花花公子時,她更加不願承認,曾經主動對他交出自己!這又是她的感情潔癖使然!
後來她為什麼願意三番兩次讓他吻她,其實她內心深處明白真正的原因,因為他是第一個讓她感覺「氣味相投」的男人哪!她的內心早已接受他,只是理智仍努力把關,將他擋在門外。
現在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真正感覺,讓她舒服多了!其實,應該也是和他說再見的時候了,算一算時間,明天此時她已經坐上飛往台灣的班機,就此與法國告別,或許,僅剩的一天,她應該和他好好相處。
此刻安德烈緩緩轉著頭,然後突然睜開眼睛,當他見到靜恩已經醒來時,隨即坐起身。
「你何時醒來的?怎麼不叫我呢?」他盯著她的表情溫柔道。
「我看你睡得好熟,昨晚你出了不少力,肯定很累哦?」
「昨晚?」他疑惑地看著她。
「你昨晚救了我啊,謝謝你。」靜恩誠懇地向他致意。
安德烈望著她好久,好一會兒才吐實話。
「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你發高燒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靜恩驚跳起來。「那我回台灣的飛機……」
「我已經幫你取消,等你醒來再決定回程時間。」安德烈語帶苦澀道。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回台灣,真想把她永遠留在這裡。
「那麼……雅雲跟佩鈴她們呢?也留下來了嗎?」
安德烈搖搖頭。
「雅雲她必須回去教暑修課,她請我向你說聲抱歉,沒辦法留下來陪你,至於佩鈴,我當然叫她一起帶回去。」
「佩鈴也回去?」靜恩十分驚訝。「她和你之間……」
「我和她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安德烈一挑眉,神情輕鬆道:「和她上床的是強尼,並不是我!」
「強尼?」名字有點耳熟。
「是幫我們開休旅車的司機。在古堡那段期間,佩鈴誤以為我住在三樓第一間房,所以半夜溜進去,實際上她進的是強尼的房間,我住在強尼的對面。那時如果馬上問清楚,你就不會被她羞辱了!」還好皮埃爾相信他,也細心地發現不對勁,最後找來身材與安德烈接近的強尼對質,這才真相大白。
而強尼從頭到尾一直誤以為佩鈴對他有意思呢!
「佩鈴發現真相後一定很難過。」靜恩忍不住擔心道。
「你不必替她擔心,她這是自作自受,活該!」當他看見佩鈴發現真相時的慘白羞忿臉色,有一剎那他很同情她,但一想到她對靜恩的刻薄行徑,他馬上覺得她罪有應得。
「如果她當初沒有走錯房間,也許你們倆現在會在一起。」靜恩冷靜分析道。
「你之前不是也對佩鈴很有好感?」
安得烈倏地面露尷尬。其實事後皮埃爾也這樣問過他,若以他以前個性,這並非不可能,當初他的確對佩鈴較有好感,面對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拒絕的就是傻瓜,而他當然百分百不是!
「我知道這麼說很矯情,但男人誰不愛美女呢?我承認當初是喜歡她,但你知道,相處過後感覺會產生變化,第一眼的感覺並不真實,總之,最後我對她沒有感覺,現在讓我有感覺的是你,在我眼中,你勝過任何一個女人。」安德烈真心說道。
靜恩微微一笑。「感謝你的日行一善,女人聽到讚美總是很開心哦!」
「我說的是真心話!」他著急握住她的手。「靜恩,不要回去好嗎?」
「什麼?」她一呆,想將手抽回。
但安德烈仍然緊握著不放。
「我是說,不要這麼快回去,你生病還沒完全復原,不適合搭長途飛機,晚幾天再回去好嗎?」他連忙改口,深怕給她壓力,會讓她逃得更遠。
「可是……」
「如果是住的方面,這一點不用擔心,你可以住我這裡,這是我的房子,除了我爸媽偶爾過來看我,不會有其它人,你可以安心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