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和嵐一愣,避重就輕的回答:「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恨你?」
「我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原因,也許可以對症下藥。
「不知道?那你還問我,我看你是書讀太多了,書本裡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人的腦袋弄壞了,所以我說讀書沒什麼好的,我當初應該堅持不讓你讀大學。」
韓如歌突然抱住蕭和嵐,哭著說道:「媽,你是我媽媽,所以請你不要恨我好嗎?」
蕭和嵐沒想到韓如歌會這樣抱著她哭,一時之間有了一些母性,她不是天生的壞心人。「我不恨你……都怪你運氣不好,被我選上。」
「什麼……被你選上?」韓如歌狐疑的問。
蕭和嵐心虛一笑,她難得露出笑容,著實難能可貴,「沒……沒什麼,我的意思是你運氣不好才會投胎做我的女兒。」說完話,蕭和嵐誇張的張嘴打了一個大呵欠。「我累了,你今天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快點把店裡的東西收一收,我先上樓洗澡睡覺。你一個人整理可以嗎?不要又認為我是因為恨你所以才要你一個人打掃,我真是累了,你外婆的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沒錢看病,健保又這麼多年沒繳錢,天啊……我怎麼這麼命苦!」
韓如歌拭了下淚,因為母親的悲苦而忘了心裡的痛,「我一個人整理沒問題。」
「對了,邙尊訣為什麼說要我以後不要故意把你關在門外?」蕭和嵐一想到邙尊訣剛剛對著她教訓的嘴臉,心裡就很不爽。
「我……不知道邙先生的意思。」她小聲的回答。
「她怎麼會知道你被我關在門外?再說我不應該關你嗎?一個女孩子晚上十點不回家,我不能給你一點教訓嗎?」
「媽,我沒有怪你。」
蕭和嵐一邊走上樓,一邊不高興的說道:「可是邙尊訣卻認為我做得太過火了,你最好少在他面前訴苦。」
第八章
邙尊訣約韓如歌見面,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他開車到校門口接她。
韓如歌上了車,心境與初次見面已大不同。
「不問我要帶你去哪裡?」他輕鬆的說道。
「我知道就算我反對你也不會依我,不是嗎?」所以她不問。
「很聰明,現在你知道我這個人是不講道理的了。」他略帶強勢的說。
她默不作聲。
「你和安祈典的婚事是真的嗎?」他問,語氣裡有濃濃的妒意,他自己聽了都不習慣。
她老實回答:「不是真的,祈典一畢業就要出國唸書,我則打算留在台灣,我們走的將是兩條完全不一樣的路,我們沒有要結婚,祈典不過是好心。」
「這麼說是安祈典自作多情羅?」邙尊訣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昨天聽了安祈典那小子說了那番話心裡一直很不是滋味,他前思後想試圖為自己的情緒化解釋出一番緣由,卻找不出讓自己滿意的理由。邙尊訣啊邙尊訣,你是怎麼了,幹嘛為了一個小丫頭要嫁人弄得心神不寧?不過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女人,他居然為她起了嫉妒心,他有可能愛上她嗎?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可是他實在放不下她。沒錯,他不想放手,一點也不想,佔有慾之於他是一種陌生的情緒,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
「他不是自作多情,是我自覺出國唸書並不適合現在的我,所以拒絕他。」
「你不出國是因為沒有錢對不對?」他問得直接。
「沒錯,我是因為沒有錢所以沒法出國。」韓如歌答得坦然。
「他也說了錢不是問題,你為何不接受?」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
她不想騙他,「因為我不想欠人人情債,再說我外婆年紀大了,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可以資助你,不論你要不要出國。」他誠心的說。
「如果我需要幫助,昨天又何必拒絕祈典。」她看著窗外的景色,車子正駛往他家,他要帶她去他家做什麼?她緊張得心跳不正常的加快,
「我和安祈典不一樣,你欠我人情我不見得要你還。」他似是而非的說道。
她一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憑什麼白白拿你的好處?」
邙尊訣挑挑眉,「也許你只要付出小小的代價就可以拿走你想要的東西,我這個人一向大方,不會要求你付出還沒準備好付出的東西。」
「小小的代價就可以了嗎?我想我可能還是付不起。」她不自在的說。
「隨便你!我不知道你怎麼想,可是據我所知你母親手頭並不寬裕,再加上你外婆最近身體似乎並不好,所以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逞強,該接受幫助就要接受,免得到時後悔莫及。」
她一驚,他把她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你怎麼知道我外婆病了?」
「因為怕花錢所以不肯到醫院看病,你們一家三口的健保費已經很多年沒繳了,如果要走進醫院徹底檢查必須先把前債還清,我想以你的情況應該是不可能遺清所有的債吧?」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他說的句句屬實。因為貧窮,她從來沒拿過健保卡,她從小就知道不可以生病,生病是一件花大錢的事,她們家的人沒能力生病,外婆和母親生病一樣不靠健保卡看病,並且不到最後關頭不進醫院。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余氏明知自己最近常頭痛而非進醫院不可,到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她不想讓孫女傷神。
「你打聽我的事,為什麼?」她疑惑的看向他。
「因為對你的事很好奇所以想多瞭解你,知道直接問你不會有效果,所以派人查了你的事,你不要誤會,我完全沒有惡意,不過是出於關心罷了。」
「關心,為什麼要關心我?」韓如歌問。
邙尊訣一笑,顯得有些莫測高深,「關心就是關心,有些事不需要講得這麼清楚吧?」
「可是我覺得你的關心很不尋常。」
她不敢多想,怕自己會錯意,而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不真實得像在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