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被告文小蠻?」法官翻閱桌上的數據,推一推眼鏡睨視著文小蠻。
「是……」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林正誠控告妳偷竊,林南希控告妳傷害?」法官依著案件詰問。
「我沒有偷東西。」文小蠻急急地矢口否認。
「妳說妳沒偷林家的東西?那妳承認曾經動手打過林南希嗎?」法官不留情地逼問。
這這這這這……
此刻,華斯宇挺身而出,「庭上,我是文小蠻的律師,我可以代為作答。」
法官立刻投給他興味盎然的一瞥,「華律師,你是文小蠻的辯護律師?」他以眼神暗示他走向前。
華斯宇走向前,故意壓低聲音報以訕笑:「你很訝異?」
「是很訝異,這種小案子你居然有興趣參一腳。」法官回以一笑,笑容隱含著玩味。
「沒辦法,正義使然。」他狡黠地一笑,隨即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庭上,有關偷竊一事,我已查明與文小蠻無關,所以偷竊一案不成立。」
果然名不虛傳,大律師一開口便一針見血。
「胡說,不是她偷的,會是誰?」林正誠耐不住怒氣的飆吼。
華斯宇微笑轉頭,下巴卻是緊繃,「林先生你別急,還沒輪到你發言。」
「華律師,你是什麼時候轉行做偵探?連這種事你都出面偵查?」法官透過鏡片露出有趣的眼神。
「庭上,身為辯護律師,自然要為我的當事人找到對她最有利的證據,若是我的當事人被人刻意誣陷,我就該挺身伸張正義。」他諷刺地道。
「那你倒說說看,林家失竊的紅寶石戒指是何人所偷?」法官覺得愈來愈有趣。
笑容倏地從華斯宇臉上退去,一雙黑眸瞬間變得冰冷,「是林南希偷的。」
語不驚人死不休,頓時引起一陣嘩然。
「胡說,我女兒怎麼會偷自家的東西?」林正誠冷著臉嚴辭抨擊,側頭看著身旁的女兒。
有著乖乖牌形象的林南希臉色瞬間刷白,「我不可能拿那只戒指。就算我想要,只要我開口,我爸爸馬上會給我。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偷自家的東西?」
面對華斯宇驚人的反控,文小蠻驚得所有魂魄飛向十萬八千里外。
她不禁懷疑華斯宇的話,南希說得沒錯,她若想要,只要開口林正誠一定會送給她,她又何必去偷?
「我有證據。」冷若冰霜的眼神直視著林南希。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卷錄像帶,舉在半空中揚了揚,「這是銀樓監視器的錄像帶,證據就在其中。」
他豪氣地走到法官面前呈上證據。
法官請法警立即放映。
一幕幕地閃過,重要的證據出現在畫面上──
是林南希,她拿著失竊的紅寶石戒指到銀樓典賣。
鐵證如山不容林南希狡辯,所有訝異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南希身上,尤其是一雙燃著憤怒火焰的眼直燒向她。
文小蠻捺不住心中狂熾的怒焰,從被告席跳起來指著林南希大罵:「妳為什麼要陷害我?」
事跡已敗露,林南希臉色鐵青,二話不說站起來,「我就是要親眼看妳被關進牢裡,這就是妳打我的代價!」
這話一出,等於招供。
最生氣的莫過於文小蠻,她哪能嚥下這口氣!「可惡,這女孩簡直欠人教訓!」她起身欲衝出去。
倏地,一隻手從她腰間攬住,低聲怒斥:「都已經警告妳不准做傻事,還將答應我的事全拋到腦後。」
「可是、可是……」她委屈地叫嚷。
華斯宇怒瞪文小蠻,忿然放開她,「沒有可是,回去坐好!」
文小蠻瞅著那張鐵青的怒容,只好收回滿心的不悅,不情不願的坐回座位。
林正誠愕然地跌坐回椅子,沒想到事情的轉變令人措手不及。
「怎麼可能……」
華斯宇如釋負重地冷笑,「庭上,既然事情已明朗,而且當事人也招供,所以請庭上取消對文小蠻偷竊的指控。」
「嗯,接受建議。」法官敲下議事槌,「取消文小蠻偷竊一案。」
林南希的臉色一變,怒氣洶洶地說:「可是她打我一事呢?這是事實!」
文小蠻正沾沾自喜少了一條指控時,聞言,她的狂喜在幾秒鐘後轉為震怒,暴跳起來,「妳這沒家教的女孩本來就欠扁。」
「輪不到妳教訓我,再說妳根本沒資格教訓我,妳只不過是我家請的幫傭。」林南希尖酸又刻薄地冷諷。
「幫傭又怎樣?不偷不搶,全憑勞力賺錢。」文小蠻憤怒地咆哮。
「像妳這種屬於次級的低等生物,妳有什麼資格打我?」林南希口出譏誚,毫不在意地刺傷人。
她是什麼東西!只是命好生在有錢人家裡罷了,居然狗眼看人低!
「可惡!居然口出惡言,看我今天不教訓妳那張嘴才怪。」一股強烈的怒火往上衝,驅使著她。
拜託,又來了!
華斯宇無奈地搖頭,「妳坐好!」
又想阻止她?
休想!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天皇老子來了,她也要教訓這沒家教、鄙視人的女孩!
「不准攔我!」她帶著敵意的眼瞪著華斯宇,咬牙切齒地說:「我今天非打爛她那張臉。」
「小蠻。」華斯宇抓住她的手,「這裡是法院不是公園,不容妳囂張放肆。」
「可是那女孩態度太可惡、行為太卑鄙,簡直是下三……」
「濫」這個字還來不及出口,小嘴立即被一隻大手緊緊地摀住,聲音在喉嚨間模糊掉。
「罵人會惹上公然侮辱罪,打人是傷害罪,妳忘了?」華斯宇俯下頭在她耳畔輕聲威嚇。
文小蠻嬌瘦的身體在盛怒下緊繃,雙唇緊抿成一條縫,一對眼珠子恨恨地往上翻。
「我會幫妳討回公道。」華斯宇柔聲安撫。
「嗯。」她不情願地悶哼一聲。
「不准再罵人,更不能動怒打人。」他不厭其煩地警告。
「嗯。」文小蠻氣悶地又應一聲。
他緩緩鬆開她嘴上的手,「可以坐下來嗎?」
「好吧,聽你的。」嘴一噘,她癱坐椅子上,洩氣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