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直呼達己的名字,她猜想他跟達己應該真如他所說的「太熟了」。
那麼,跟仲川家熟識的他,應該也是哪戶人家的少爺吧?
「他現在要來嗎?」她問。
他回頭睇著她,意有所指地,「知道妳在我這兒,他就算人在南極,也會想辦法飛回來。」
她微怔,一時之問無法明白他的意思。
他走向她,撇唇一笑。「我可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敵人。」
香代皺皺眉心,困惑地望著他。敵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彎下腰來,冷不防地端住她的下巴,攫住了她的唇。
她嚇了一跳,而達也亦是。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他是情不自禁?是不層她的詐欺行為而故意輕薄她?還是因為她是達己中意的女人?
此刻的他,說有多懊惱,就有多懊惱。
香代驚羞地睇著他,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上次親她是因為認錯了人,那這次呢?他已經知道她是達己的相親對象,也知道她目前就住在仲川家的別墅裡,為什麼還要……
他究竟在想什麼?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正思忖著,他卻忽地靠近她。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躲避。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強勢又霸道地趨前,並一把將她抱起。
「不……」她驚慌地。
「別動。」他沉聲地,「妳要是掉下去,我可賠不起。」說罷,他抱著她走出了房間。
被他抱在懷裡,香代的心跳倏地加速,連呼吸的頻率都被打亂。
雖然他給人一種可怕又嚴厲的感覺,但他的胸口卻又溫暖得讓人放心。
她從不知道一個人身上,會同時存在著如此矛盾的兩種特質,而她竟在他身上發現到了。
就在他抱著她走出房門口的那一際,她下意識地往房間回顧,心裡想著的是那張黏在床底板下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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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樓下的客廳裡,香代不時地環顧四周。
別墅裡的傢俱大部分都跟十年前一樣,沒有太大改變。
也許是因為這些傢俱都具有歷史價值,所以屋主並沒有大動作的改變它。
不過,別墅賣了近十年,也就是說當時的他不過才二十出頭歲。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有能力購買這樣的別墅?
「這棟別墅,你……」她望著沉默坐在對面的他,「你買多久了?」
他睇著她,淡淡地說:「有幾個月了吧。」
「噢……」她若有所思地,「所以說……你並不是第一個屋主?」
「在我之前,聽說已換了三、四位屋主。」
「是嗎?」原來在她爸爸之後,這棟別墅已數度易主了。
真想不到在經歷了幾位不同的屋主後,她黏在床底的相片居然還在?
她好想把那張相片帶走,因為那是……
叩叩叩。門口傳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也敲醒了正出神的她--
回過神,她看見坐在她對面的他站起身來。
他睇了她一眼,「妳的王子來救妳了。」說罷,他轉身走向大門口。
打開門,達己急忙地走了進來。見她坐在客廳裡,他一臉的懷疑憂急。
「她腳受了傷。」達也淡淡地說。
看著一直以來把自己踩在腳底下,同父異母的哥哥,達己臉上有著隱隱的敵意及畏怯。
「把她帶回去吧。」達也睇著香代,「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不該放她一個人在外遊蕩。」
被他那熾熱又銳利的目光一盯,香代不自覺地又羞紅了臉。
而這一幕,全落入了達己眼底。
自己中意的女孩在半夜落入哥哥手中,這令他十分不解且懷疑。
他不知道香代為何半夜外出,更不知道她跟哥哥為何會碰在一起……
「發生什麼事了?」他趨前,低聲詢問著香代。
「ㄜ,其實是……」
「她迷路了。」達也打斷了她,代替她回答了達己的問題,「魯迪以為她是侵入私人土地的不速之客,所以追逐她,結果害她昏倒又傷了腳。」
「昏倒?」達己一震。
「對。」達也撇唇一笑,冷睇著他,「因為她昏倒,我只好把她帶回來。」
聽了他的回答,達己一語不發。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為何,但香代感覺得出來其中的不尋常。
在他兩人之間有著一種不友善的、敵對的火花,而且非常明顯的顯示出其強弱。她覺得達己是屈居下風的……
只是,彼此熟識的兩人,為何會彷彿敵對而生疏的陌生人呢?
剛才他說他是達己在世界上最可怕的敵人,指的究竟是什麼?
「怎麼?」達也笑睇著不吭聲的達己,「你伯我對她做了什麼嗎?」
聞言,達己驚疑地望著他。
他正視著達己的眼睛,像是個未開戰卻知道自己必贏的君王般睥睨高傲,「好吧,我承認,我親了她。」他說。
此話一出,達己陡地一震,而香代也大吃一驚。
她不曉得他為何要在達己面前這麼說,他究竟安著什麼心?
他說的是事實,而她也不怕達己生氣,但是他那麼隨意的就把那件事說出口,讓她覺得自己很廉價且不被尊重。
他到底想怎樣?他現在是在跟達己示威嗎?
睇著達己憤怒卻又隱忍的表情,及香代一臉的錯愕羞惱,達也彷若局外人般自若。
他唇角一揚,笑著說:「達己,你的表情真難看,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
達己看著他,滿臉的挫折懊惱。
「晚了,我們不打攪了。」他猶如敗戰的將軍般,急於逃離。
他趨前扶起香代,「我開了車來,走……」
雖說只是個小小的觸摸動作,卻教香代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知道他正看著她及達己,而他的目光讓她十分介意。
怎麼會這樣呢?她一點都不在乎,達己看見她坐在他家客廳裡時的奇怪表情,卻在意著他看著達己攙扶她的目光?
她想拒絕達己的好意及體貼,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
姑且不論她自己是否能站得穩,就算可以,當著旁人的面拒絕他,對他來說一定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她必須顧慮到達己的感受,她不能依本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