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整個人往後一仰,一個踉蹌就摔在地上--
第九章
「你沒聽到她說不要嗎?」達也冷冷地瞪著摔在地上的達己。
達己的眼睛火紅,彷彿爬滿了紅蜘蛛般的可怕。
「所以我說,一旦失控,不管是多斯文溫柔的男人,都會變得跟野獸一樣。」達也冷漠地迎上了他的眼睛,話卻是對著一旁驚魂未定的香代說的。
香代看著他,神情依舊驚慌。
突然,達己從地上爬起來,衝向了達也。
連打架都比不上達也的達己,一下子就又被他摔在地上。
達己就像瘋了似的又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達也。
「夠了你。」直至現在都還只是推開他、閃開他的達也,終於動了氣,下了最後通牒,「你再來,我就動手了。」
達己在此時哪聽得下他的話,大叫一聲,彷彿一頭蠻牛似的衝向了他。
達也掄起拳頭,給了達己一記。
「唔!」達己跌坐在地,鼻子及嘴角都流了血。
見狀,香代真是嚇呆了。
而此時,聞聲而來的仲川徹及仲川露子邊驚叫著邊跑過來--
「天啊!」仲川露子見親生兒子被打傷在地,呼天搶地的叫嚷著:「達己,你怎麼……我的寶貝兒子……」她扶著達己,緊張地檢視著他的臉。
「我的天……達也!」她氣憤地質問起達也,「你為什麼把他打成這樣?你是哪條筋有問題?」
「達也,」仲川徹雖沒有責怪之意,但語氣卻是非常疑慮焦急,「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父親及母親的質問及追究,達也面不改色。「也許你們該問問他為什麼被打。」
聽見他這麼說,仲川露子更是不滿。「達也,你在說什麼?」
「我說他做了該打的事。」
「就算是,你是做哥哥的,怎麼可以當著別人的面把他打成這樣?」仲川露子氣惱地說,「我不是從小就告訴你,要禮讓弟弟、保護弟弟的嗎?」
聽到仲川露子理直氣壯的說出這些話,達也撇唇冷笑。「那也得他把我當哥哥看。」
「達也,你是什麼意思?」她惱火地吼。
「母親,」他加重了語氣,「妳應該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看見他那冷漠而倨傲的表情,仲川露子陡地一震,驚愕又心虛。「你……」
「達也,」見氣氛有點詭異,仲川徹警覺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父親,」他睇著仲川徹,「你是一直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
仲川徹一怔,「達也,你……」
「跟我走。」突然,達也轉身伸出手,看著已經嚇呆在一旁的香代。
他這一說,仲川徹及露子著實嚇了一跳,震驚的看著他們。
香代惶然地看看他,再看看仲川夫婦倆及達己,然後又把視線移回達也身上。
跟他走?他……他想帶她離開這裡?
這一刻,她不想待在這裡,因為達己剛剛變得好嚇人。雖然他等一下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但之後呢?
達也為了她而揍他,而他也為了她而跟達也打架,待會兒她該如何面對他及仲川夫婦倆的追問?
她是想逃,只是……她缺乏勇氣。她需要一位拯救她的騎士,她需要這個騎士給她勇氣及愛當助力,而她發現……這個騎士就在眼前。
只要把手交給他,他就會騎著白馬帶她走。
雖然她不知道,他會將她帶到哪裡去,但此時此刻,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於是……她將手交到了達也手中。
「啊!」見她把手交到達也手裡,露子驚恐大叫,「你……你們幹嘛?」
達也凝視著香代,唇角一勾,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笑臉。
抓緊她的手,他拉著她轉身就走。
「這……」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露子六神無主、不知所措,「這是怎……怎麼回事?天啊……」
仲川徹回頭看著一臉憤恨冷漠的達己,「達己,這究竟是……」
「他把她搶走了。」他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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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代怔怔地坐在車上,腦袋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作了很不得了的決定,卻不相信那是真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他載到一棟陌生的獨棟洋房前。
車庫的電動門一開,他就將車往裡面開。
熄了火,達也先下了車。他繞到乘客座去幫她開了門,「下車吧。」
「這……」她遲疑地看著他,:晅是哪裡?」
「我家。」他說。
她一怔,「你家?」他怎麼有那麼多「家」?
「是我以舅父的名義買的,沒人知道。」他淡淡地說,「別問了,快下來吧。」
香代文風不動地坐在車裡,低著頭若有所思。
她到底是怎麼了?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今天她從那裡逃掉了,明天呢?難道她就不必再去面對一切嗎?
她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呢?現在叔叔跟嬸嬸應該都知道了吧?她要如何跟他們交代?
明天就要訂婚了,她不該跑掉,不該……不該跟即將訂婚的未婚夫的哥哥跑掉……
「請送我回去。」她低著頭,幽幽地說,「我……我不該這麼做。」
聽見她這麼說,達也濃眉一叫。「妳知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我知道。」
「妳知道?」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她嚇了一跳,驚疑地望著他。
「妳要回去哪裡?仲川家?還是妳叔叔的家?」他沉聲地,「妳以為妳有家嗎?」
她一震,一時不解他的意思。
「打從妳父母親死掉的那一天起,妳就沒有家了,妳不知道嗎?」他說。
她瞪大了眼睛,震驚地。「你……」
「妳只是一隻寄居蟹,而且是只連自己要搬去哪裡都作不了主的寄居蟹。」他神情嚴肅地說,「妳叔叔要妳搬去哪裡,妳就得乖乖聽命,妳連選擇的自由都沒有。」
他說中了她的痛處,也刺傷了她最自卑、最脆弱的那一部分。
「如果妳真想嫁他,就不會把手交給我,不是嗎?」他的眼睛緊盯著她,像要連她的靈魂也攫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