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令我驚訝,我永遠猜不著你下回看來是什麼樣子,或者將說些什麼話?云云,你迷惑住我了,你知道嗎?」
看見來者之後,她愣住了。
出現的人居然是仲傑!
「怎麼會是你?!」
「你以為會是誰?」他問,目光緊鎖著她。
「呃……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從美國回來的?」
「剛下飛機。」他說,又朝她走近一步。「你好像……很不願意看到我似的?!」
「我……沒……」
「或許……你比較想見到的是衛子軒!」握住她肩頭,他加重了手中力道,「別忘了,你是我衛仲傑的未婚妻,不是衛子軒的!」
「是這樣嗎?」門外,衛子軒適時地出現。「你們已經解除婚豹了,她現在是自由之身。」
「但是,我們可以重新來過,你說是不是?云云。」
「我……」
「衛仲傑,既然你以前不懂得珍惜她,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說話的同時,衛子軒一個健步上前,揮掉了他握在她肩上的雙手,由於用力過猛的緣故,她白嫩的肌膚上被抓出了幾道紅痕。
「你……」自知不是衛子軒的對手,衛仲傑狠瞪兩人一眼,悻悻然地下樓去。
「子軒,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房內只剩下兩人後,紀云云問道。
「我要你。」他簡單地說。
紀云云微微地一愣。
直截了當、從不修飾、不拖泥帶水……這果然是他的風格,但,即使他今晚不說這句話,她也早從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裡,看出這一點來了。
「我吸引你嗎?就如同你深深吸引著我一樣?」注視著她的雙眼,他問道。
聞言,她猛然的抬起頭來,紅霞爬上她的粉頰。
「是的……」她低語。
衛子軒慢慢地點了點頭,彷彿她只是證實了一樁他早巳知道的事。
「我很高興你拒絕了仲傑的求愛,我得設法確定你不會改變心意。」
他低下頭來對著云云微笑著,接著深深地吻住她。
紀云云陷入他猛烈的激情攻擊裡,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頸子,情不自禁地回應他。
她愛上他了!從沒有一刻,她像這般確定自己的心意。然而……他呢?他說他被她所吸引,但,他愛她嗎?想到這裡,她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衛子軒立刻放開她。
「沒……沒什麼。」
云云極力地想將這不愉快的思緒推出腦海。「沒什麼,我們得趕快下樓,不然真的要遲到了。」
「這樣剛好,我們就不用在那兒跟那些人說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話了。黃總裁夫婦……沒有半點值得我欣賞的地方!」
紀云云淡淡地笑了,因為他的感覺和她不謀而合。
衛子軒也回她一個淺淺的微笑,伸出手臂來讓她挽住,兩人一塊兒進入客廳,在餐桌旁落了坐。
黃總裁坐在衛母旁邊,正在高談闊論著,見到他們兩個進來,衛母忍不住笑道:「你瞧他們,很漂亮的一對,不是嗎?」
黃總裁對云云眨眨眼,「呵……是呀!不過我想紀小姐一定更想要有仲傑的陪伴吧?」他的聲音大得讓整個客廳裡的人都聽見了。
紀云云覺得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在看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還害什麼羞?仲傑剛才已經告訴我,說你們要結婚了!這是好消息,不是嗎?」黃總裁大笑著,一副很海派的樣子。
紀云云全身像是觸電般的僵硬住,她感覺到身旁衛子軒傳來的怒氣,忍不住看向衛仲傑,後者正坐在桌邊啜著酒,但笑不語。
「黃先生,你誤會了……」
「唉呦,紀小姐,你就別害臊了嘛!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天了!」
「我已經跟仲傑解除婚約了!」紀云云又氣又急地叫了出來。
「我知道,我知道仲傑還沒有向你求婚,但那不過是他還沒將戒指帶回來的關係,我看過他重新買的那枚戒指,很漂亮喲!你一定會喜歡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戒指只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
「戒指我已經帶回來了。」驀地,衛仲傑突然出聲,讓大夥嚇了—跳。「我特地在今天趕回來,就是為了替云云戴上戒指的。」
紀云云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仲傑,我沒有答應你的求婚,你別亂說!」
紀云云很快地瞥了衛子軒一眼,他正繃著一張臉,怒氣看起來一觸即發。
「我知道。」他聲音裡聽不出任何起伏。
「紀小姐,不管怎麼說,仲傑都專程趕回來了,可見他是多麼在乎你,你就忘掉以前的事,再給他一次機會……」
紀云云低垂著頭,艱難地試著將食物吞到肚子裡。
她已經連看衛子軒的勇氣都沒有了!他會聽進黃總裁跟衛仲傑所說的話嗎?還是會選擇相信她呢?
「云云,吃完飯後,跟我出去散散步。」衛子軒的聲音比平時還低,似乎只說給云云一個人聽而已。
紀云云猛然的抬起頭來,對上他冷如冰的目光。
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突然害怕起來,囁嚅地說:「那不是真的!」
她看著衛子軒,希望他能聽進她所說的話,但他卻已將臉別過去,若無其事地跟其他人聊起天來,不曾再看她一眼。
天哪!這是什麼樣的夢魘啊!
紀云云毫無胃口地看著一道道送上來的菜,無可懷疑的,今晚的宴會是場鴻門宴!
終於,晚宴結束了。
衛子軒站起身來,一把勾住云云的胳膊,說話的聲音卻是輕鬆自在的:「請原諒我們兩個先失陪了,我答應云云,晚飯後要帶她出去散散步。」
「等等……」出門前,衛仲傑將一封信塞進云云口袋裡。
紀云云低下頭去,不敢看向衛子軒。
路燈在石子鋪成的小徑上,投下昏黃的光影,小徑兩旁的花影隨風搖動,景色很醉人,但,云云卻沒有欣賞的心情,很顯然的,衛子軒也沒有。
紀云云知道,不管她怎樣辯駁也是白費力氣,她只能傻傻地呆站在那。方纔,她看了那封信,而她相信,就站在她身邊的衛子軒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