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毛濃淡、粗細皆適中,彎彎的長度直達眼尾上方四十五度,嬌小可愛的鼻子、粉嫩潤澤的唇、充滿生氣的眼神,都是讓他百看不膩的。
他很少注意什麼樣的女人是好看的,因為他的心思從來不放在上頭,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只有她,所以他的眼底、心裡也只放了她,只要想到會失去她,他的心就一陣難受,他根本不想離開她。
到世外去的時候,他之所以直接問她關於分手的事,是因為他的腦中只想著她完全不跟他聯絡,是不是正是因為她想離開他。
然而,她說的是「對不起」,聽見那句話,他什麼也無法思考,只是自然的往最壞的方向想,那種被疼痛全面包圍的感覺,讓他無法再待下去,所以他選擇離開世外,他不想聽見她接下去要告訴他的,在他還沒有作好防備之前,他不想從她的嘴裡聽見任何關於她要離開他的話語。
手指輕輕撫上她富有彈性的臉頰,將心思移回現實。
不能不說在門前看見她時,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感覺,除了心痛、防衛、不捨之外,也浮出了一點點的希望。
她到這裡等他是為了什麼?他還可以有所期待嗎?期待她說的那句「對不起」,並不是他所以為的意思?期待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就這樣,他看她看了一夜。
在察覺到她眼簾顫動,就要醒來之際,他收拾起眼底所有的愛憐,想要維持著面無表情的姿態。
在沒有確定她的想法之前,他不想再毫無防備的被傷個徹底。
欣萍睜開眼,惺忪的意識還沒連貫所有的記憶,她轉動眼珠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和擺設,直到發現坐在身旁的他。
「颯。」她嚇一跳,連忙坐起來,記憶也在瞬間回籠。
她想起來了,昨天他前腳一離開世外,她後腳也跟著追出去想把話說清楚,也想知道他為什麼問那句話,可是卻沒追到他,她只好回去跟葉姊請了假,打算出來找他。
可是他手機沒開,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她只好搭計程車來到這裡,想說不管他去哪裡,總是會回家的,她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只是她實在太累了,連續幾天的工作再加上睡眠不足,讓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完全沒發現他回來。
她似乎有被他抱進來的印象,但是非常模糊,模糊到她覺得是在夢裡,現在看來那不是夢,真的是他把她抱進來的。
「你來做什麼?」他的嗓子比平常低啞,單刀直入的語調冷冷的沒有一絲起伏。
「我……」她該從哪一點開始說起?
他沉默的等著,無視心中逐漸累積的不安與期盼,只是,等到的依然是她的抱歉。
「對不起,我……」她想還是先解釋清楚那天的事。
「你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他截斷她,神經已經繃到極致。
「但是我……」她什麼都還沒解釋,他真的懂嗎?
「我叫你別再說了。」他啞著聲音,理智的線斷了。
「難道你非要這樣逼我嗎?我不想聽見你說出口不行嗎?」他吼,吼得眼眶都紅了。
「我都已經說我懂了你要表達的,你又何必一定要說出口來傷害我?看我為你傷心,你很高興嗎?」
她驚訝萬分的看著他心碎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她做了什麼嗎?為什麼他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不,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她制止腦中不斷冒出的疑問,她應該要先安撫好他的情緒,讓他冷靜下來再談。
她跳下床,從背後一把抱住他。她不知道什麼樣的安撫方式才比較好,她只是直覺的抱住他,希望直接的接觸可以給他力量。
她的懷抱讓他停下了怒吼,他猛然轉過身吻住她,驚濤駭浪般的傾注所有的力量,只想著不要讓她離開他。
將她推倒在床上,他的吻從唇上移到她的臉頰、耳垂,一路往下到她光滑的頸子,慾望在瞬間侵襲了他所有的思緒。
「颯、颯,你冷靜點。」她雙手推拒著他,察覺到他的慾念,她又慌又急又氣。
她不是那種保守的認為不能發生婚前性行為的女生,但是不該在這樣的情況,她不能接受在兩人心意不能相通的情形下發生關係。
此刻的上官颯哪裡聽得進她的聲音,他繼續往她的身上點火。
眼看沒有辦法,她凝聚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終於讓他停下動作,而她趁著他怔忡的瞬間跳到床下。
火辣的疼痛喚回了上官颯的神志,他看見衣衫不整的她,立刻驚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他頹喪的用雙手掩住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狂暴的一面,好在她及時阻止他,否則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佔有她。
「對不起,我……」他喃喃的說著,卻沒有拾起頭來,他覺得無臉面對她。
他自責的樣子讓她心裡很難過,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她努力的回想著他怒吼時說的話,還是想不出來她說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她不過就是說了對不起而已,為什麼會讓他這麼傷心?
昨天的情況也是,她才說出道歉的話,根本什麼都還沒說清楚,他就轉身離開,但是她記得那時他問了她是不是打算跟他分手,她被這問題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回答,他就跑掉了,難道說是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嗎?
「颯。」她走向他,跪坐在他面前,拉開他的手,望進他充滿愧疚與傷痛的靈魂,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她又是不捨、又是感動,從沒想過會有一個人這樣在乎她的一切,讓她幸福得連心都揪疼起來。
他也看著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看著她,從來沒有過這樣失去理智的感覺,讓他心慌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一直以為自己夠冷靜、夠理智、夠成熟去足以處理任何事,沒料到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他居然是這樣瘋狂的,這種感覺太陌生、太強烈,幾乎要焚燬他就算了,還差點讓她也一起被焚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