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我必須與董事長商量後,才能答覆你。」
好像還是太容易了!他真的這樣就同意了嗎?孟璦晞眼裡有著迷惘。
「好,我等妳的答覆。會議可以結束了。」嚴澤岳說完,轉向他的部屬:「你們先回公司,回去後將這份計劃書影印給經理級以上主管,四點半準備開會。」
三個人面面相覷,實在不曉得他們的老闆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更沒看過他們老闆這麼好說話的樣子。
這種談生意手法,簡直像店快倒了的跳樓大拍賣!
「可是總裁……」有個盡職的部屬看不過去,開口了。
「你想說什麼我知道,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們先回去,我跟孟總經理還有事要說。」嚴澤岳打斷他,下了命令。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猶疑沒幾秒,魚貫離開了。容得下二十人的會議室,只剩下他跟孟璦晞。
會議室一陣安靜,孟璦晞等著嚴澤岳說話,他卻只是靜默望著她。
她被他那帶了幾分審度意味的目光望得不自在極了,只好找話題打破了沉默。
「既然嚴總裁同意分出一半經營權,我們可否討論一下在度假村裡設立天主堂這件事?」
「妳認為不妥?」嚴澤岳問。
「也不是……但度假村畢竟是營利事業,在度假村內建天主堂,還打算設青少年中途之家,你不認為這種作法會稀釋利潤嗎?我們必須顧慮到股東的權益,這項計劃可能很難說服其它股東。」
璦晞翻著手上的企畫書,事實上,中午看毅光的企畫書,她是興奮的。毅光的企畫,等於實現了她夢想。然而,在商言商,她必須顧及實際面。
如果不是牽涉到其它人的利益,毅光的企畫,她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在度假村內建天主堂,可以推行結婚項目,包裝得當的話,天主堂反而會變成度假村的競爭優勢。
至於青少年中途之家,我們可以提供青少年工讀機會,也有助於提升企業形象。
花錢廣告形象是方式,以慈善行為提升形象也是方式,兩種方式都花錢,妳覺得哪種方式花的錢更有價值?
股東那邊,就看我們怎麼說服了。這世上只要是人力所能及,只有不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他的語氣堅定,他的微笑充滿鼓勵。
璦晞愣了愣,嚴澤岳的最後一句話聽起來……好熟悉!
「你……」似乎要想出答案的什麼,卻在一個「你」之後,停頓。
嚴澤岳……不可能是「他」!
「我什麼?怎麼不繼續說?」
「沒……沒什麼,我只是一時恍惚,覺得你像某個我認識的人。」
她翻了翻毅光的企畫書,並不是真的想看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打發時間空隙的動作。
「是嗎?」嚴澤岳看著她低著頭,若有所思的面貌,笑得淡。
嚴澤岳說得沒錯,多年來她一直深深相信那句話--只有不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
她親愛的大哥,也曾在寫來的信裡,寫下相同的話語,她相信他,所以她學習相信自己。
「在想怎麼說服股東嗎?」嚴澤岳見她久久不開口,又問。
「不是。」她抬起頭,停止無意義的翻頁動作,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是毅光集團負責人,我以為你的公司在日本。」
「日本是前年成立的分公司。」他簡短回答。「如果妳對企畫書沒什麼意見,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好。」
「璦晞,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只是單純朋友跟朋友一起吃飯嗎?」她問,不想再忍受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氣氛。
「妳跟澤曜……」他還沒說完,被她打斷。
「我懂了。」孟璦晞說,她不想探討他究竟是真的顧忌弟弟,或只是拒絕她的一種借口?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想知道。
如果他不能像個真正的男人,越過他們之間的界線,堅定不移地定向她,她就不要。
嚴澤岳看著她,欲言又止。
「晚上妳有空嗎?」他再問。
孟璦晞不曉得究竟是在氣他真的就這樣放棄解釋,或是氣自己為何要受他吸引。
「對不起,今天晚上沒空。」
「明天?」他知道明晚她肯定也不行。
「也不行。」
「後天?」他不放棄,一天一天問下去,像是要問到她回答可以,才肯停止似的。
「……應該可以。」終於,她屈服。
「後天晚上,七點。我該到妳住處接妳,或是到公司?」
「公司。」
「好。」
他離開位置,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打算離開,但看了眼還坐在位置上的孟璦晞,他又開口說:
「璦晞,妳剛才應該讓我把話說完的。我只是想知道,妳跟澤曜的戲,決定什麼時候演完?」
孟璦晞瞬間僵硬,眼睛眨也不眨地仰頭望他。
「小瓔告訴我,她要去住妳那兒。我不確定,妳跟澤曜的戲還要不要演下去,如果妳能給我答案,我會比較清楚,接下來在人前該怎麼對妳比較恰當。」
「你……你怎麼……」
「怎麼知道你們在演戲?」他微笑接話。
她點頭。
「妳以為呢?」他沒正面回答,導引她往錯誤的方向想去。他還沒打算跟她承認,他是她的「親愛大哥」。
「澤曜告訴你的?」璦晞問。
他沉默,她當成是默認,想了想,又說:
「其實我也不曉得要不要再演下去?松元瓔要來的事,我沒告訴澤曜。」
「我知道了。對了,我公司還有事,得回去了。我會再找時間打電話給妳。」
他走出會議室,走出璦晞的視線範圍。
他要堅定地走向她了嗎?
璦晞仍坐在位置上,紊亂的思緒,繞得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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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大門前,璦晞停下她的敞篷跑車,從小型置物架拿出遙控器,按了開門鈕。
「孟姊姊跟妳公司的董事長很熟啊?」
駕駛座旁的松元瓔頭向前傾,好奇地觀望眼前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