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萌生出情意?我對那登徒子才不會有什麼情意哩!」丁玫蓉立時否決了母親的推論。
「女兒啊,愛情是會悄悄萌芽的。或許,在你不知不覺間,已慢慢的被雷先生所吸引了。」
「才沒有!」丁玫蓉堅決否認到底。
「那你怎麼解釋自己一點也不抗拒他的吻?雖然這個年頭,不再強調玉潔冰清、守身貞節等規範,可是,我們女人呀,還是會抗拒和並不心儀的男人接吻的。」丁母說得頭頭是道。
「這……」伶牙俐齒一向是丁玫蓉的代名詞,然而當下,她這張名嘴竟找不到一言半語來反駁。
過了良久,丁玫蓉才反駁回去:「我不抗拒跟他接吻,這個還不簡單!怪事年年有,現在只不過多一樁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呢?總之,我沒喜歡他!現在沒有,將來也不可能有!」她一再強調,完全忘了越描越黑是什麼意思。
「真的是這樣嗎?」丁母投以疑問的眼神。
「當然!」丁玫蓉努力用篤定的語氣說,但成效好像不大,因為,她好像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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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母親用過午膳,傾談過後,丁玫蓉覺得煩惱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
沮喪地回到飛天法律事務所,才剛踏進辦公室,她便遇見害慘了她的罪魁禍首。
「嗨!」雷逸東笑著打招呼。
害她不得安寧的人,居然笑得這麼高興?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雷先生,有事嗎?」丁玫蓉一臉冷淡不已的表情,像是為了加強證明自己並沒喜歡上他。
「雷先生?這稱呼真刺耳!」
「那我改喊你雷逸東先生,會不會好一點?」
「不會,你叫我逸東最好。」
「我很忙。」丁玫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拿過上午正在處理的公文。
「你很忙?但剛才陳有義律師跟我說,你手上沒什麼文件是急件。」他跟上去。
「就算不是急件,也是實習範疇裡必須完成的工作,雷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會黑心地想讓我實習不合格吧?」
「我敢說,他們絕對不會開除你。」如果勤奮、聰穎的她,也被評為不合格,他實在想不到,哪個法律實習生能有幸得到合格的榮耀。
「天真的雷先生,這個世界沒有絕對。」她冷哼一聲。
昨晚一整夜都被他的「冤魂」纏繞不堪,不損他一下,她不甘心!
「你說得對!所以,之前你對我說的絕對不會喜歡我那句話,也是不成立的。」
話題扯到敏感話題上,丁玫蓉頓時心口微窒,但表面上仍是維持平靜。
「雷先生,要作夢請閃到一邊去,我要開始工作了。」她低下頭,刻意把全部視線落到文件上。
「我不是作夢,我是有根據的。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吻定情』這句話嗎?我跟你前後吻過兩次,情老早就給定下來了!」
驟聞吻一字,丁玫蓉握住鋼筆的小手,倏然收緊。之前和他接吻的情景,不顧主人的反對,悉數在大腦重現一遍。
心臟,不受控地怦然一跳。
「我沒聽過。」她板著一張臉。
「那你現在可要聽清楚囉,這可是和你很有關係的,」
「在外國,吻只是友好的表現,打個招呼,就定情了?這未免太兒戲了點吧!」
「原來在你心目中,吻只是打招呼的一種模式,那,你現在要不要跟我打個招呼呢?」說時,他更為俯下身,拉近彼此的距離。
在商場行走的人,都深諳打蛇隨棍上的道理,雷逸東當然也不例外。
「無端端幹嘛要跟你打招呼啊?」她瞪他一眼。
昨夜那意外一吻,已讓她煩惱至今,若現在再跟他接吻,她不曉得在她有生之年,他這抹冤魂會不會自她腦海消失。
「我是飛天不可失去的重要客戶,而你是飛天的實習生,萬一我因某種原因,興起另覓律師事務所的念頭,那飛天可要就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了。飛天有事,你也不能獨善其身吧?」他一邊說,一邊露出一抹狡兔般的笑痕。「這樣,你還會認為跟我打招呼是無端端、不必要的嗎?」
「你!」丁玫蓉恨得牙癢癢,一雙水眸射出殺人的目光。
當下,她打從心底後悔昨晚一時之仁,跑到他家去照顧他!對這種惡魔,她該完全置之不理才是!
如果昨晚她沒去他家,那個困擾她的意外之吻,也就不會發生了。
她真的好後悔!
「你這種仗勢欺人的混蛋,病死算了!」若不是顧及現下身處辦公室,她真想起身,給他一記重拳。
「經你悉心照料,今早起來,所有不適統統不翼而飛,這得感謝你這個大功臣呢!」
「如果你想表達你對我的謝意,請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丁玫蓉努力沉住氣,不讓怒火燒斷理智神經。
「離開是沒問題。」事實上,今天他行程頗緊,超高效率的在雷氏處理完壓得死人的工作後,緊接下來,他得去別家公司簽約,車子駛經飛天法律事務所時,他興起突然忙裡偷閒,來會佳人一面的想法,於是就來了。
「但臨走前,能否再給我一分鐘時間?」
「好,你說。」也不差這一分鐘。一分鐘後,送走瘟神。
「下星期我要到東京出差四天,需要一名律師同行,協助洽商,你要一起去嗎?」
「你說什麼?」丁玫蓉瞠大眼睛。
「國語。」他不忘幽上一默。
沒空斥責他不合時發揮的幽默,丁玫蓉一臉正色,道:
「雷先生,謝謝你的盛情邀請,但很遺憾的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拒絕。原因如下:第一,我還不是律師:第二,我還在實習階段,不能隨意離開飛天;第三,我和你非親非故,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跟你孤男寡女去東京。」
「丁小姐,謝謝你的婉言拒絕,但很遺憾的是,我必須告訴你——你錯了。原因如下:第一,你是個懂日語的准律師;第二,你雖然還在實習階段,但只要我出面,你要離開飛天幾天,絕無問題;第三,我和你吻過幾次,若強說非親非故,未免說不過去;第四,作為一個實習律師,吸收多點真實協助洽商的經驗,對你來說有利無害,你大可把這次出差東京,視為一次難得的實習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