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面對現實?妳現在面對的是個『英俊多金』的大帥哥呢!喂喂,妳老實說──梁若寒本人是不是長得很帥?很迷人對不對?」齊嫻君眼睛亮了起來。
「嗯……客觀來說,他不錯看啦。」程芸舫邊吃蛋糕邊思考。「可惜個性差了點!講話凶巴巴的。」
「哎喲,條件好的男人哪個沒臭脾氣?他是個名醫,有錢又帥──是該有點個性。」齊嫻君很認真地評論。「妳不覺得這樣的男人更迷人、更有味道嗎?」
「啥?哪會?不要把女人地位貶那麼低好不好?」程芸舫不以為然。「我覺得啊,男人不管多有錢多帥,懂得疼惜女人的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呵呵,好男人是可以訓練的。」齊嫻君神秘地對她眨眨眼。「妳就好好加油囉!」
「厚!講到哪裡去啦?拜託妳別再鬼扯了!我的工作是帶小孩,不是誘拐男主人耶。」程芸舫義正辭嚴。「別再提老子了,我的目標是那個『小的』。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就省省吧!倒是以後想吃蛋糕可以隨時來找我。呵呵,妳別忘囉,現在我可是闊少爺的媽,想吃什麼儘管跟『闊少爺的媽』說就是了!」
程芸舫自信十足,誇張地拍胸脯保證。
「對厚,就是說嘛!不知是誰剛剛還說不想當闊少爺的媽?」齊嫻君促狹揶揄地道:「錢啊,沒有人嫌多的啦!幹嘛跟錢過不去啊?何況妳正是需要用大錢的時候。」
「哎……就是念在我媽的病,多點錢可以買好一點的藥,讓她舒服點……」
「別歎氣啦!」齊嫻君把最後一塊蛋糕放到程芸舫的盤裡。「吃吧吃吧!想那麼多沒用的,只要認認真真日子過得精彩,老天不會虧待我們的──」
「說得也是。」程芸舫點點頭。「享受美食要配上好心情哦……」
「沒錯。」齊嫻君開心笑著說道:「管他是誰的蛋糕,反正咱們吃得開心最重要。」
「嫻君,說真的──吃著妳帶來的蛋糕,我覺得好幸福哦!」
程芸舫感激地望著總在自己煩悶失意時,大方給予溫暖的好友。
「呵!那好啊,我現在給妳幸福的感覺,將來妳可得連本帶利還給我哦!」齊嫻君神秘眨眼。「哪天,萬一妳不小心當上闊老闆娘,相信妳應該不會忘了老友我的好處吧?」
「喂!又說到哪裡去了?『妄想症』又發作了嗎?」程芸舫一心只想改善家裡的狀況,對於私人感情問題,根本全無心思。
「哎,仁慈點吧!我的程小姐,對於一個長期陷入飢餓的可憐女人,多一點幻想,加添一點生活動力,總沒犯法吧?」
「是是是!幻想既不犯法、也不必抽稅。最適合妳的省錢娛樂!」程芸舫笑著收拾起簡陋茶几上的杯盤狼藉。「我不妨礙妳繼續美麗的幻想,我沒那個命──明天得上工去了,先去把細軟收拾一下,妳自己慢慢想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一天工作,程芸舫仍沒有看到她的「假兒子」。
梁若寒整天在醫院裡忙,只托秘書下了一道工作命令,她只有照著指令好好將育兒房整理好,新添購給孩子的衣物玩具也一一歸位。
「天!十一點半了。最後一班公車趕不到了,怎麼回家啊?」
忙了大半天,程芸舫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赫然驚覺時間已到深靜的午夜。
「哎,有錢人真是無聊,沒事把小孩房間搞那麼大做啥?害我打掃整理一整天都弄不完!」頹然跌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程芸舫十分懊惱地叨念咕噥道:「真是的,一忙起來就忘了注意時間,從這裡搭出租車回家,一趟差不多是一星期的伙食費──哎喲!這下虧大了啦!我怎麼這麼豬頭啊──」
縱使天色已晚,也有一肚子的懊惱,程芸舫還是背起自己的隨身包包準備回家去。
「等一下,妳上哪去?」猛然地,一道嚴峻的聲音在客廳裡揚起。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你出點聲音好不好?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程芸舫瞠大眼眸,訝然望住眼前站立的,一身淺色居家服的男主人。
那襲高級質料的米色全棉休閒服,讓梁若寒看起來比穿白袍時更顯青春精壯;剛沐浴完畢的身軀淡淡散發出清爽宜人的綠草香,聞起來十分心曠神怡。
他的短髮沒有完全吹乾,微濕地附在光潔的額上,刮完鬍子的鬢邊隱約還可看見幾個白泡印記──
梁若寒不加修飾地將自己最真實的居家形象,大剌剌地呈現在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前,這委實令程芸舫尷尬,杵在客廳中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是誰說妳可以回家的?妳忘了契約內容嗎?」
「我……我已經把該做的工作做完了。」程芸舫低著頭。
「做完?我還沒驗收呢!」驀地,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寒漠的聲音裡加了一點溫度。「嘿,謙謙媽咪──拜託妳好不好?面對我的時候自然一點嘛!就算是三歲小孩子,憑妳別腳的演技,我看很難騙得過。」
「你──你這樣神出鬼沒的,我快給嚇出心臟病了,哪還自然得起來?」
被他緊緊握著手,程芸舫感覺身上哪個穴位彷彿被鎖住了似,血液無法流通,反應知覺也變遲鈍了。
「聽著──」梁若寒正色地扳過她,雙手搭在她肩上緊靠著,他煚煚望住她的眼,兩道銳利眸光如利劍一般,足以刺進她不為人知的內心深處……
「不管妳心裡如何看待這份工作,既然已經接了,我仍然會以我的標準來要求妳──所以,開始的第一步,就是妳必須習慣這個空間,努力讓自己像這個家的女主人。懂嗎?」
「我……我已經很努力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熟悉這裡的一事一物。」程芸舫很不自在擺開他雙手的箝制,微蹙著秀麗的眉峰,困難地吐出她的猶豫。「給我一點時間吧,莫名其妙從家庭教師變成冒牌的女主人,我心理需要建設──再者,我們倆……實在不熟悉,要讓孩子相信天差地別的我們是他的父母,恐怕太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