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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請走吧。」其中一人推了茉莉一下。

  茉莉見病房門文風不動,不知蘇丹聽見她的聲音沒有?說不定這些人是受了他的指使?

  誰都不能輕信,這世界到處充滿了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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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極光?」

  茉莉點頭,問話的人是蘇丹的三叔敘利亞,組織第三號人物。她聽上司提過,這傢伙的手段極為厲害。

  「開門。」敘利亞領著茉莉來到刑房外,一路上他說的全是極光。「極光是個不怎麼老實的孩子,見警察上門拘捕所羅門,他居然自己溜走了……不忠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茉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但不明瞭他在暗示什麼?

  直到刑房大門在她面前打開,正中央就倒吊著組織最優秀的殺手極光——且全身是傷!

  茉莉一震,眼中綻出警覺的光芒。

  「您帶我來看他,有什麼用意?」茉莉窒了幾秒,故作不解地問敘利亞。

  「……我們打算派極光和你一起保護蘇丹。所羅門不在,許多事得移交給蘇丹接管。」

  茉莉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又聽敘利亞吩咐——

  「你帶極光到我書房吧,這兩天給他的教訓也夠了。」

  茉莉強自鎮定,攙扶著重傷的極光,謹慎地跟在敘利亞身後。

  「坐。」一進門,敘利亞指著身前的位置,邊問茉莉:「你到羅馬有三四個月了吧,適應意大利的生活嗎?」

  茉莉將極光放到一旁,狀若輕閒地說些瑣事。

  敘利亞聽了幾句,忍不住厭煩地揮手,切入正題:「聽說你和聽羅門的手下有來往?」

  茉莉一聽,知道即將面對一場逼供,暗自慶幸她曾和上司為此聯絡過,早擬好了應對之策。

  她報出一個人名,告訴敘利亞:「關於組織內大大小小的事,我全是聽這人說的……」

  「這個傢伙昨天消失了。」敘利亞冷笑。「真是巧,找不到他和你對質。」

  「對什麼質?」茉莉擺出黑道混混的傲慢架勢。「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這得問你了。」逼問聲十分低沉,有警告的意味。「誰交代你打探我們組織的情況?」

  進入重點話題了……茉莉閉嘴不答。

  她早已編撰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說辭,但在她交代之前,需有片刻的猶豫、面露膽怯,發揮演技讓敘利亞以為掌握了她的心思。

  「凱文。」敘利亞十分乾脆地叫了半昏迷的極光一聲。「伊圓小姐時手指很漂亮啊!」

  他丟出一把小刀,落在極光腳邊。極光乖順地撿起,依著敘利亞的眼色,勉力抓過茉莉一隻手按在桌面上。

  「你們想做什麼?」茉莉像個慌張無措的孩子,驚恐地盯著極光抵在她小指上的刀子。

  「別怕,我只想要你解開我的閒惑。」敘利亞朝體力不支的極光示意。

  極光雖搖搖欲墜,站也站不穩,卻盡全力箝制著茉莉。

  「我、別……我……」茉莉見形勢發展已是水到渠成,她支支吾吾的正要搬出那套說辭——

  大門陡然「砰」地一聲被踢開,聲勢驚動了房裡的人。

  「三叔!」蘇丹雷厲風行地走入。

  關鍵時刻,關鍵的人,出現在關鍵的位置——茉莉微微一怔,喜悅之情難以抑制地在她體內滋生。

  「蘇丹,怎麼不在醫院陪你爸爸?」敘利亞露出事情糟破壞的不快表情。

  蘇丹一把拉開極光,一手按住茉莉的肩,顯示他的所有權。「三叔,茉莉是我的人。」

  他保護她的姿態,震撼了她冷硬的靈魂。

  暫且不論她與蘇丹對立的身份,也不管事態是否是她所能控制,有人願意為她奔波,懷著維護的心意站在她身邊,這份情,教茉莉的心泛開了痛楚。

  「有什麼事,你和我談。」蘇丹與三叔的目光對峙。

  茉莉好不容易培養出的冷靜,因蘇丹的挺身而出,悄然瓦解。

  「她父親送她過來的動機,你沒懷疑過嗎?」敘利亞嚴肅地告訴蘇丹。「她知道我們內部的情況,你明白這表示什麼嗎?」

  「我只知道她的家人不愛她。」蘇丹嗓音輕柔,彷彿他也感受到那股傷痛。「那樣的親人不值得她冒險!」

  茉莉一顆心止不住地震盪……蘇丹調查過她在日本的境況。

  「蘇丹,你叔叔懷疑我是正確的,」茉莉帶著哭腔說出推敲已久的說法。「我父親……確實不懷好意!」

  蘇丹低頭,審視著她展現的脆弱。

  「他命令我……伺候你父親,順便偷你們組織的資料……」茉莉猶如失控的病患,崩潰的神態拿捏得恰如其分。「他想掌握你們的客戶名單,搶你們在亞洲和美洲的生意。」

  敘利亞面露了悟。「我早知道伊圓那老傢伙企圖不軌!」

  茉莉巧妙地運用力量——使雙肩持續輕微的抖動。「我本不願這麼做,蘇丹!可我母親的遺體在他手裡!我若不聽他的,我媽媽將無法安葬。她已死得那麼慘,我不想她死後也不安寧!」

  她說著真假參半的話,為自己圓謊,翻來覆去地算計著……幾時掉淚、幾時哀愁,該用什麼樣的神色表現無辜與酸楚;種種違背本性的面貌,全用來——對付這世上唯一一個站在她身前維護她的人。

  蘇丹輕輕撫了撫茉莉的肩,傳遞他的安慰。「別哭,你的事我全明白。」

  他相信了她的說法。

  茉莉心頭一鬆,裝得驚訝無比,仰望蘇丹。「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調查過你在日本的情況,知道你生活得不好。你父親敢送你過來,必定有牽制你的把柄。」蘇丹分析著。「各個組織相互偷竊資訊的小動作是常有的,我稍微推測便知道你父親送你來的用意,以及你不得已的苦衷。」

  一股心酸湧到茉莉喉頭,她眼淚直掉,不帶心機的難過。「你為什麼不對我凶狠一些呢?」

  蘇丹自以為是的推測,與她的實情大有差別。

  「我們不是朋友嗎?」蘇丹的疑問,比暖風更具有薰人陶醉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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