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繼續貼近她說話,他的氣息一定會把她燒成灰。
「……將我讓給他,你答應他了?」美麗的蘇丹走到茉莉面前,腳步與軀體的移動帶著美妙的韻律,流露魅惑的風情。
茉莉視線亂轉,沒有凝視他的定力,若多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伸手——捕捉他渾身璀璨的光彩。
「你不屬於任何人,我怎麼答應?」她有些猶豫。「假如……」
「假如什麼?」輪到蘇丹殷切地追問,像個不解世事的孩子渴求真相,期盼著她的答案。
「假如他貢獻《數父》第四集,」茉莉嘴角高揚。「我或許會答應,把你讓給他。」
蘇丹不悅了。「那你不如等我寫完回憶錄,再找製片商拍成電影,相信我,我比較有內容。」
「拭目以待。」茉莉一手攔住他的腰。「別動。」
蘇丹睜大眼,等著她有所行動。茉莉從口袋裡取出護唇膏,為他塗抹。
「又干了?」蘇丹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別舔。」茉莉胸口一緊。他粉嫩的唇舌引起她的慾望。「上次我們出門買的護唇膏呢?」
「放在家裡。」蘇丹慢慢地摟住茉莉的腰,又很快放開手,動作匆匆,如無心之舉。「你踮著腳……我高你多少?」
「你已經長到一百七十七公分了。」茉莉垂頭掃視自己的胸口,仍是不見「起色」。
她一笑,忽然想到,經常接吻的話,嘴唇就不容易乾燥了。可她不好意思告訴蘇丹她的想法;也怕他,真的找別人接吻。
第七章
「你……別和那個人大親近,防著他一點。」
「你說展無華?」蘇丹略微訝異。
茉莉對任何人事物從未那麼介意,然而她總是閃避著展無華,更常常耳提面命的告誡他少與展無華接觸。
「你不覺得他很虛偽?」走到餐桌旁,茉莉反問。「整天笑咪咪的,殺人越貨也面不改色。」
「你我何嘗不是這樣?」蘇丹眼底浮現一絲倦意。
「假如你厭煩了這種生活,就離開組織。」不捨蘇丹的憔悴,茉莉很想分擔他的憂愁。「我會陪著你。」
她最後一句話,聽在蘇丹耳朵裡,像極了情人的告白。
「我家的對手們不會因為我退出而放過我。」手肘靠在桌面,托著半邊腮頰側頭看著茉莉,蘇丹美麗的臉被淡淡的迷惑籠罩。
一見到她,他浮躁的心便安穩了。聽她說話像在聽情話,通體舒適。
偶爾,他竟有擁抱她的慾望……蘇丹不得不正視自己對茉莉的改觀,與她帶給他的異常感受。
「這麼大的餐桌,只有我們兩個人。」茉莉左右觀望,換了新的話題,打破忽然曖昧的氣氛。「今晚,你不用參加社交活動?」
「今天是你生日。」蘇丹提起精神,拍了拍手。
守在包廂外的侍者應聲進來,送上16寸的蛋糕。
「我最喜歡黑森林。」蘇丹露出饞笑。
茉莉思緒一斷,好半天才澀澀地問:「……生日蛋糕,不是該由我挑嗎?」
「有得吃就該偷笑了,挑什麼。」蘇丹不理她,兀自插著蠟燭。「看你那張二十七歲的臉,我只插十七支蠟燭,還真有一種違背良心的感覺。」
「什麼啊……」茉莉抿著嘴,壓抑著歡快的心情。「……我們又不是親人,幹嘛費心幫我慶生?」
「朋友不可以和朋友一起慶祝嗎?」蘇丹手臂一伸,翻著旁邊的外套,找出一件包裝精美的物品。「送你的禮物。」
茉莉起身,沿著長桌走了幾步,接過他的賀禮。
「日記本。」打開包裝紙一看,這件生日禮物讓茉莉有點意外。
「給你寫日記用的,記得——要寫我好話。」他一笑,燦若驕陽,有著融化冰雪的魔力。「你怎麼不露個感動的表情給我看?」
茉莉調節呼吸,嘴角彎了彎,突然雙手交握激動地說:「噢!蘇丹,沒想到除了我去世的媽媽,還有人記得我的生日,我真的太感動了!」
她嬌聲嬌氣地說,中途別開臉,作了個噁心的鬼臉。
「茉莉,別傷心,人世間仍是有溫暖的!」蘇丹樂呵呵地配合她的表演。
可惜長桌的距離把他們分隔在兩端,否則兩人真有起身抱成一團的衝動。
「呃……」一位侍者端著菜上前,見兩位客人如在演歌劇似的火熱纏綿,侍者尷尬得不知所措。
蘇丹見狀放聲大笑——笑容捲走了憂煩,帶給茉莉形容不出的滿足感……多希望他永遠開心,無牽無掛。
一陣鈴聲打斷了蘇丹的笑,他循聲取出手機。
「什麼事?」聽了來電內容,蘇丹平和的眉目霍然震驚無比。「知道了,我立刻趕過去!」
茉莉見他神色變得凝重,甚至有幾分恐慌。她不問原由,只問:「你去哪,我能陪你去嗎?」
「不必了,你留在這。」蘇丹的臉再度充滿了憂愁。
「帶著蛋糕,我們路上吃。」茉莉招手叫來侍者,接著誠摯地告訴蘇丹:「你不用擔心我洩漏什麼,我不會出賣你。」
她的承諾雖沒保障,但,出奇的符合蘇丹此時的需要。
他情緒安定不少,苦澀地透露:「我父親的病……有新的發現,很嚴重……」
母親早逝,兄長入獄,父親住院,蘇丹終於流露出屬於少年的柔弱。
茉莉的胸口輕輕地抽痛著。「你父親不是恢復意識了?所羅門只敲暈了他,能造成什麼傷害?」
蘇丹穿上外衣,莫名的冷意侵襲著他的身體。「剛查出……他有肺癌。」
他回答的聲調非常低沉,憂鬱在藍綠色的雙眼中滋長、擴散……
茉莉走近蘇丹,不能自持地握住他冰涼的手摩挲著。她不懂如何安慰別人,只能用自己的體溫暖他的寒冷。
蘇丹面色一柔,凝視著茉莉,他全身的血液漸漸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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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是肺癌,末期。」敘利亞站在病房外,語氣沉重地告訴蘇丹。「你父親只剩兩個月的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