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色茫茫,星月無光。
突然,撥開草叢的悉窣聲劃破沉靜的空氣,一群拿著武器的黑衣人迅速而安靜的移動著,目標是前方三百公尺處的一棟白色兩層樓建築。
這棟建築物四周戒備森嚴,除了有持槍的武裝警衛巡邏站崗外,還圍有一道高達三公尺,通上高壓電的圍牆。
黑衣人蹲在圍牆邊戴上夜視鏡,然後屏息等待著。
過了幾分鐘,建築右翼突然傳出砰的爆炸聲響,建築物裡外的燈光瞬間熄滅,所有的警衛人員趕忙往爆炸聲傳出的地方跑過去。
見此良機,那群黑衣人快速翻過已經斷電的圍牆,在夜色的掩護下一一進入白色建築物。
打開白色建築物的大門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夜視鏡看出去,可以看到整條走廊上密佈著雷射光,密集的程度恐怕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
這時候黑衣人的耳機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
「對方啟動了備用電源,我三秒鐘後解除,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裝載貨物。」
果然,在默數三、二、一之後,雷射光全部消失不見,為首的黑衣人一招手,所有人便往前跑去。
建築裡的通道錯綜複雜,一不小心便會迷路,但這群黑衣人似乎早把屋子的平面圖牢牢記在腦中,毫不猶豫的直走、轉彎,最後來到一個小房間門口。
「到達貨物裝卸區。」帶頭者悄聲說。
一秒鐘後,門口的密碼自動解除,門也跟著打開。
在帶頭者的手勢指揮下,有兩個人到各個角落去裝炸藥,另外兩個人則留在門口把風,而帶頭者和另一人則是小心翼翼打開房間正中央的低溫保存筒,將裡面的試管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硬盒中。
「剩下一分半鐘。」耳機裡又傳來提示的聲音。
確認所有工作都已完成,黑衣人又像方才進來時一樣,迅速而安靜的離開。
「十秒。」
離門口還有約莫一百公尺的距離,如果不能及時離開,一旦雷射光恢復正常運作,他們的身上立刻就會多出幾百個窟窿。
「五、四、三、二……」
性命攸開,黑衣人無不卯足全力向前奔跑。
「一!」
話才剛落,殿梭的黑衣人正好跨出最後一步,雷射光又重新密佈整條長廊。
「取得貨物,五分鐘後引爆。」
帶頭的黑衣人一面利用對講機通知女子,一面和屬下一起撤退,然而耳機裡卻再也沒有傳來女子的聲音。
五分鐘後,黑衣人準時下令引爆——
轟隆!
一陣火光直衝上天,原本灰黑的天空被染成橘紅色,在橘色天空下,白色建築物被夷為平地。
這群黑衣人迅速隱入周圍的夜色中,立刻沒了蹤影。
而那名神秘的女子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
第一章
看著手上的表,秒針一步一步走向十二的位置,當當,下午三點整,賀時非從街角的咖啡店朝外頭望去,果然毫不意外的看見一抹纖瘦的身影走過。
雖然搬到這裡來也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情,但他卻發現每個星期二、四的下午三點整,「她」就會經過這裡,有時候回來時手上會拿著超級市場的紙袋,有時候則是拿著幾本書。
她?事實上賀時非並不認識她,當然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年齡、職業等等,但是他知道那個女子總是戴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遮去大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俏臉。
她身上的衣服總是以深色系為主,不是寬大的黑色毛衣配上牛仔褲,就是鐵灰色的T恤和民族風長裙,走路時總是低著頭,像是努力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如果這是她的目的,她也的確做到了。
那他又為什麼會注意到她?
其實這個問題賀時非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許是因為她那種刻意低調的舉止引起他的注意;也或許是在洛杉磯這種滿街高頭大馬,藍眼睛白皮膚金頭髮深輪廓西方人的地方,同是黑頭髮黑眼珠的東方面孔,讓他不自覺的格外注意。
賀時非無意識的拿著小湯匙攪動咖啡,出神的望著女子離去的方向,正當他想像著有關她的一切時,口袋中手機的震動中止了他的思緒。
接起電話,對方傳來的寥寥數語,讓他微微皺起眉頭……
聽完電話後,他將咖啡一飲而盡,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結完帳後走出咖啡店。
他們果真不會讓他悠閒太久,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樣的任務在等著他。
「啊——」
「小心——」
還沒走到路口,賀時非就被路人的驚叫聲吸引住目光,他朝前方一看,發現旁邊有輛貨櫃車高速衝過來,雖然是紅燈,但駕駛卻沒有要慢下來的跡象,而原本過馬路的行人見到要嘛便不敢再往前,要嘛就快速跑過,但是馬路中間卻有個行動不便的老婆婆,雖然眼見貨櫃車朝自己衝過來,但她想快也快不起來。
旁邊的路人見了,雖然也替那位老婆婆著急,但誰都沒有動作,和不相干的人比起來,自身的安危重要多了,雖然想起來有些自私,但生命攸關的事情,能捨己救人的人又有多少?
賀時非見狀,想都沒想就快步衝過去,想趕在貨櫃車撞上之前拉走老太太,但無奈距離太遠,當他卯足全力跑過去時,貨櫃車已經到了。
咻——貨櫃車疾駛而過,捲起一陣飛沙走石,煙塵讓大家一時睜不開眼,也不敢睜開眼,害怕會見到血肉模糊的驚心鏡頭。沒想到當一切平靜下來時,預期中的血腥畫面並沒有出現,只見那個老太太和一名女子撲跌在地,離貨櫃車駛去的路線只差了幾公分。
口哨聲和鼓掌聲從路人之間傳出,幾秒鐘後,原本撲在地上的女子先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接著扶起老太太走到對面的人行道上。
賀時非這才發現,那名女子竟是自己注意已久的人,他朝兩人走過去,想知道她們有沒有受傷,他是否能幫上什麼忙,但還沒有走近,只見女子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話,老太太點點頭又搖搖頭後,她便逕自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