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住……」清澄累到快要虛脫吐血,全身發軟再也挪不動腳步。
「妳是要我接住妳的人,還是妳手上的怪傢伙?」龍天擎皺著眉,不悅地瞪著那坨差點累死她的玩意,拒絕亂七八糟的東西入侵他家。
「我拿不動了!」顧清澄把東西使力向前拖,自己則摔進那紅色的五根手指中,一個重心不穩,跌進他的懷抱,摔在地板上喘息。
「妳好重!」龍天擎拎起她的衣領,將她身下的重物往外丟。
「哇,不能扔!」清澄使出飛蛾撲火的絕計,抱住紅色仙人掌不放。「我好不容易才跟老闆講價買到它,你要是敢丟了它我就跟你拚命。」
以她天才的討價還價本領,每次都殺到老闆快哭了才算大獲全勝,她淌著熱汗的小臉滿是認真,拒絕讓自己的心血付諸流水。
「我不需要這個奇怪的傢伙。」龍天擎趕緊將手臂收回,生怕一不留神,將她整個人扔進門去,她瘦巴巴的模樣可憐死了。
「你不覺得它很漂亮嗎?」顧清澄狐疑地望著他。「我可是第一眼看到就愛上它了,它有個很棒的名字叫『手心裡的寶』,很浪漫吧?」
「浪漫倒是沒感覺,不過坐在裡面肯定會有種被性騷擾的感覺。」瞄了那個怪家俱一眼,龍天擎怎麼也不覺得它漂亮。
「性騷擾,怎麼會?」清澄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仙人掌不健康在哪。
「坐在模型的手心裡,還讓那手有意無意地撫摸屁股,不算性騷擾算什麼?」
龍天擎厭惡地撇了眼那悶熱的紅色,為它的造型下了最後的定論。「它長得好像馬桶。」
清澄跌爬在地上,對他獨特的眼光,她整用用「五體投地」來表達欽佩。天太熱不適合做苦工,她走幾步路就累得氣喘吁吁。
「我本來還想把綠色和黃色都買回來的,卻又怕把這裡變成信號燈,男人和女人眼光果然是有差別的,好吧,我原諒你。」
「這個又是什麼?」龍天擎將懶骨子扔到角落,抓起她手旁的小雕像又要往窗外扔。「一個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女人,別告訴我這也叫藝術。」
「哇呀呀!」顧清澄整個人擋在他的胸前,搶回小女人塑像,那模樣像要跟他拚命。「你要是敢把我的心血結晶扔掉,我就和你切八段斷絕關係。」
「妳的心血?」一個睜不開眼睛的女人?龍天擎的額際開始抽搐。
「我昨天晚上連夜做出來的,我可是十分喜歡呢。」她抱著小雕像笑逐顏開,親切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妳還嫌妳的黑眼圈不夠深是不是?」龍天擎看見她的疲累,心情變得沉重起來。「有那個時間為什麼不多睡覺,搞這種看不出模樣的東西?」
「靈感嘛,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的。」顧清澄嘿嘿笑著。「我想把她送給你當禮物,就趕緊做出來了,希望你會喜歡,新居的第一件裝飾品,要花心思才有意義。」
她將漂亮的白色雕像遞給他,龍天擎抻手接過,有些驚詫於她的用心,他的心窩湧出暖意,卻依舊維持那副漫不在乎的調侃。
「我還是覺得送鑽石鈔票。會更加令人眉開眼笑。」身型很像她的雕像,白色的身子纖腰俏臉,唯一的缺陷是雕像上的女人緊閉著眼睛。
「禮輕情義重的道理你都不懂的呀,送禮物看的是心意,我用了心,就算送枚葵花籽給人,也會讓人感動。」清澄不滿地嘟嘴。「鈔票有什麼意義,談錢傷感情。」他到底懂不懂那是她的心意啊?
「談錢傷感情,可是沒錢沒感情。」
龍天擎將禮物握進手裡,正好掐住那女子的纖腰,這讓他不禁有種熱血翻湧的感覺,把她看做是清澄的化身,他接受得更為容易。
「不管錢不錢,反正我被你傷害了感情。」清澄倒在仙人掌旁邊,義正嚴辭的指責他,幾乎要累趴在地上。
「這女人半裸著身子,挺誘人的模樣,但她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世界?」龍天擎不由得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和她一起端詳那女子的臉。
「這個名字叫『尋愛』,她正在找尋愛情,所以現在還不能睜開眼睛。」
「找尋愛情?」龍天擎挑眉詢問,他不懂她的用意。
清澄用手搧著風,取過雕像說道:「擁有愛情的女人用眼睛看人,等待愛情的女人用心找情人,她還在尋找,不遇今生所愛,她寧願不睜眼,只用心感應那個人的存在。」浪漫的創意,源於她的一個夢。
「妳在她的身上賦予自己的生命力?」龍天擎盯著那女子的臉,越看越覺得親切可愛,跟這個小呆瓜長得還真是有點像呢。
「每件親手做的東西都有生命。」顧清澄從大背包中掏出一件件小物品擺在地上。「我自己燒的杯子,做的茶杯套,都是送給你的。」
「為什麼要送給我?」龍天擎不禁一陣悸動,他撫著陶杯,她做的造型既誇張又可愛,令他忍不住露出微笑。
「家裡要是有喜歡的東西,會讓你每天回家前的心情,都會變得很愉快,我希望你可以渴望回家,不再拒絕家的溫馨。」她要改變他冰冷的心。
清澄笑咪咪地拍拍他的胳膊起身,還不忘打個小小的哈欠。
「妳很用心。」她不經意的小動作總讓他心神一蕩。
「那是當然。」清澄光著腳丫走在地板上,將新送來的電視機擦乾淨。
她從冰箱裡取出冰塊,喀啦喀啦地咬著,不理會龍天擎驚訝的注視,就這樣坐在光潔的地板上。
粉紅色的吊帶小背心,米白色的五分卡其褲,露出光潔白皙的小腿和手臂,她脖頸間的項鏈泛著迷人的光彩,用大髮夾挽起的頭髮微微垂下幾縷青絲,小巧的臉蛋滴著熱汗,雙頰被熱氣熏得緋紅。
巴頓伸長了脖子趴在她腿上,龍天擎露出嫉妒的眼光,一雙利眸猛瞪著那只吃豆腐的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