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不吵了,原來是有原因的,是發燒嗎?
沒淋雨又沒感冒,怎麼會發燒呢?怎麼辦?
他不會因此而死掉吧!
才這麼想時,她嚇到直想報警。
可是,話筒一拿起來,才撥了個一,她突然猶豫了。
他沒健保又沒身份,萬一警察起疑心,以為是哪抱來的……不成不成,上次去診所的手續都是裴納修辦的,他應該有法子,找他好了。
可是,如果打給他,他肯定又要她求他!
「帶他去藥局吧!」
自言自語的,她慌到自己對自己講話,慌張的換了衣物,並且拿好皮包,準備抱起他時……天呀,他軟得好像棉花,有溫度的棉花。
她沒辦法抱棉花。
才這麼想時,她立刻拿出手機,急忙尋找可以幫忙她的人。
最後,她將視線停留在裴納修這三個字。
真要打給他嗎?
萬一他又有什麼無理的要求……可是,總比她害死一條人命來得划算吧!
梅芷黎豁出去的閉上眼,按下撥號鍵。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
過了許久,一道惺忪的聲音傳來──
「喂?講話呀……不講話,我要掛掉了喔!」他火氣挺大的。
趁他還沒生氣的掛掉電話前,梅芷黎硬著頭皮說了句,「喂,是我啦!」
另一頭被吵醒的裴納修仍搞不懂對方到底是誰。「妳是誰?」
真不想講,很不想講,太不想講了,但,還是得講……
「我是梅芷黎,你在睡覺嗎?可不可以先別睡,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你會答應我吧?說你願意,快點說願意。」
又不是要結婚,說什麼願意?
不過,一聽是梅芷黎,裴納修的睡意全消,失聯了將近五天,她出事的速度也未免太慢了。
但,總算給他等到了。
「怎麼?出了什麼事?」
「還不是嬰兒……」
她開始慌張的說明嬰兒的狀況,很明顯,嬰兒被她搞到感冒了。
這倒好,成就了一個良機給他。
這一次呢,他可沒這麼容易就放過她。
*** *** ***
「怎麼這麼久?」
著急的等了幾十分鐘,梅芷黎終於等到了斜背著長型背包的裴納修,而看到他一臉壞意的倚在門邊,她的心突然不安的揪結在一塊兒。
瞧他一臉色迷迷的,這傢伙……不會是想幹麼吧?
「真的不用看醫生?」
「不必。」
瞧她根本沒反應……害他搞出一大堆電流,梅芷黎這妮子是瞎了還是怎樣,怎麼一點都沒讓他給電到?
這對擅於放電的裴納修來說,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失敗例子。
不成,他得換點別招,要不然,那雙放電過久的疲勞眼睛,難保甭去眼科報到。
「他在哪?」
「裡面。」
裴納修準備進去,可是梅芷黎卻擋在跟前。
「幹麼?妳不讓我進去,我怎麼替妳處理麻煩?」
瞅了他那伏特強到不行的眼神後還放他進屋裡?
她又不是精神錯亂。
可是,不放他進屋裡,又怎麼保證嬰兒不出事?
唉,這還真是進退兩難的抉擇!
考慮了五秒鐘,梅芷黎心一橫、手一放……看著他那高大的身影大剌剌的進屋子裡去,她的心突然跳得亂七八糟。
「在哪?」
「這裡。」
跑了上前,梅芷黎領著他走進嬰兒的房間,那裡其實是她的房間,而被他瞅見了女強人內心其實是小女人的粉紅透嫩……唉,真是害羞。
「他燒多久了?」
看著整間房間又是蕾絲又是粉紅色系,裴納修不由得瞅了她一眼,很難想像熱愛工作的她,也會這麼樣的女性化。
而看她考慮半天的樣子,裴納修知道她肯定又棄小傢伙於不顧才會變成這副德行。
「妳不曉得他發燒了嗎?」
誰曉得。
但,梅芷黎不敢這麼白目的回答。
不過,見裴納修單腳跪在床上摸著小Baby時,她的心居然安了一大半。
「呃……剛才吧,我一發現他發燒,立刻就打給你了。」
「沒考慮?」
挑起眉,裴納修瞅了她一眼,瞅得她小鹿亂撞,也不曉得是心裡有鬼在怕,還是被他的眉眼惹得心神不寧。
「沒有。」
裴納修將背包放下,一攤開……令梅芷黎杏眼圓睜。
現在是幹麼?
他不會是密醫吧!
要不然包包裡的醫療用品,怎麼會應有盡有?
「你不會也兼差做醫生吧!」
裴納修笑了笑,然後拿著耳溫槍替嬰兒量了一下體溫,三十九度五。
他的確發燒了,而且很嚴重。
「我妹妹小我八歲,從小就體弱多病,加上我父母又得上班賺錢,所以身為哥哥的我,得照料她的身體。」
瞧他俐落的樣子,現在又從紙盒包裝拿出像顆子彈的白色物體,那麼大一顆,小嬰兒吞得下去嗎?
「要水嗎?」她還真準備去廚房倒水。
「水?呵,妳真的很不愛他喔,要不然怎麼會想到用這麼可怕的方式來謀害他。」
什麼嘛!她就是不懂才問,哪叫什麼謀害?
是這天外飛來的嬰兒害慘她,她哪謀害得了他啊!
「我才不會為了他毀掉一生,殺人是需要坐牢的。」
只見裴納修將嬰兒的尿布脫下來。見他把尿片尿得飽飽的,不由得,他指控的看著她。
「我只是去……洗澡一下,誰曉得他的腸子是不是太直了,才喝了100 C.C.的牛奶,就馬上尿意十足。」
理由不錯,裴納修終於轉移視線。
然後,她看到他將那顆白色子彈,塞進嬰兒的肛門裡。
「你在幹麼?」
「這個叫肛門塞劑,能退燒的,但效果僅有四、五個小時,其實適度的發燒是可提升免疫反應,加強對疾病的抵抗力。」
聽起來……他真的很像專家。
「如果等一下他燒還沒退的話,我們就得給他吃點退燒藥,記得,服藥後會出汗,不必穿這麼多或蓋厚被子。」
好艱深的一席話。
不蓋被子不冷嗎?
看到她那張茫然的臉,他不由得笑問:「妳不曾感冒嗎?怎麼一臉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