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失了一個鐘頭?!」狄銀絹連忙舉起手錶來看。
「社長怎麼變成學話鸚鵡了?」苗司賢看著張大石說。
「該死的季揚!一定又是他搞的鬼!」她氣急敗壞的低吼一聲,刷卡,第二次走出這道門。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進入四樓的實驗室,季揚不在那兒。問過研究人員,他們都說不知道。
再下一層,他還是不在,不過這次有人告訴她季揚在二樓。
好吧!二樓就一一樓,只是多走一層而已。
進入二樓實驗室,只見季揚拿著一張圖表和佈雷在爭執著。
季揚一直是對內的,在實驗室很自然,但一向攘外的佈雷進實驗室她還是頭一次看到,他每天看監視器、調派警衛、跟各式各樣的人種談生意、密商研究大計等。
而他這次出現在實驗室就已經很不尋常了,還和最麻吉的季揚在吵架,為什麼?
季揚大聲的說著話,但用的不知是哪一國語言,她一句也聽不懂。
佈雷回的當然也是她聽不懂的語言,這下更啟人疑竇了。
沒一會兒,警覺性高的佈雷發現她站在那兒,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遂停下言論看向她;季揚發現異樣也回過頭來。現在兩人又是聯合陣線,同聲一氣了。
敢情她的身份由小貴客變成大敵當前了?
「找我有事嗎?」季揚有些不自然的問。
真是個不會做戲的戲子!
「你心裡有數。」狄銀絹挑高了眉,一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狠勁。她偏頭看了佈雷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更顯示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沒參一ㄎㄚ才有鬼。
哼哼,果然是麻吉啊!
「有人偷了我一小時的時間,我想要回來。」狄銀絹慢慢走向他們,沿路不懷好意的看著滿室的植物和培養皿。
實驗室最怕什麼?當然是污染嘍!
要用什麼方法污染這間實驗室呢?就地取材吧!
「這……不關我的事。」季揚撇得一乾二淨。
「哦?那麼就是關佈雷的事嘍?」這瓶寫著德文的紅色東東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不過以上面的標示看來,應該是危險物品。可以利用。
「這是不得已的,如果沒有季先生的授權,我也不敢這麼做,妳說是吧?」佈雷一臉戒慎恐懼的樣子。
唷,麻吉拆伙嘍,世事無絕對啊!
「不用緊張嘛!我這個人很寬宏大量的,只要把該還我的還給我,我還是可以從輕發落。」頂多不搗毀實驗室,到後山抓兩條蛇陪他們ㄛㄛ困就算了。
「其實,妳知道我們隨時都在維護機密,這是非必要時的手段啊!」
「我觸及機密了?」她說話時眼睛一亮。
「是啊,」佈雷僵硬的一笑,「很接近核心了。」
「好耶!」她勝利的高舉雙手,但沒一會兒又回復原狀,瞇著眼睛問:「這麼說你不會把記憶還給我嘍?」她旋開瓶蓋,看見一個小型供水槽,便往上面一靠。
「等一等!小妞,這些可是季先生一年的成果耶,妳不是真的要讓它付諸流水吧!」
「銀絹,」一直不知如何面對她的季揚開口了,「我可以跟妳單獨談一談嗎?」
「有何不可?」她邪惡的一笑。還逮不到你嗎?「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盡可以把我趕出去,我對你,再也不存一絲希望。」
「給我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後,我請妳吃飯,再告訴妳結果。」
狄銀絹滿意的點點頭,旋上瓶蓋,將危險物品往供水槽旁邊一擺。哈,她喜歡贏的感覺!
*** *** ***
狄銀絹必須先問自己,她想知道真相的意念有多強呢?可以冒著再也見不到季揚的風險,還是自認為可以排除萬難、毫無顧己i的跟心上人大談戀愛?
也許季揚真的對她有點意思,但是他洗掉她的記憶了,不是嗎?是不信任她,還是因為背負著重責大任,所以有不得不捨棄她的苦衷?
責任與愛情孰重?男人一向是選擇責任的,不像女人,只要一頭栽進去了,就別想有浮上來的一天。
她栽得夠深嗎?
狄銀絹並非沒有談過戀愛,國中時,她喜歡過一個男生,主動告白後,兩人交往了兩個月,後來發現他只想發生初體驗,於是在揍了對方一頓後,男方主動提分手。
高中時,她喜歡一個男生,主動告白後,結果發現對方有女性過敏症--這下不用說也知道他是誰了吧!後來她和苗司賢成為莫逆,有時候身上的衣服還是跟他借來穿的呢!
兩段戀情,非常青澀,每次想起來,總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季揚,是她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一段,不只因為他充滿神秘,不只因為他是個大帥哥,更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單純,單純得像……見到他的天使。
她像天使嗎?應該不像吧!至少她自己不這麼認為。
季揚的眼睛非常活,好像會說話一樣,每一次見到她,他表現的就像看到一名他最感興趣的女孩一樣,讓她覺得自己最特殊。可是他老是若即若離、欲拒還迎的,弄得她的心七上又八下……靠,真是個該死的機車男!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喜歡這個調調,所以這次才會栽得快又深。
從來不渴望尋找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只是當女人遇見一位感覺對的人的時候,那種宿命感,就是讓妳忍不住想奮力一搏。
像前兩次一樣,她主動告白了,而他的最大目標卻是她的卵子。她的戀情,又將以鬧劇收場嗎?
然而,季揚跟前兩次的戀情是不同的,他年紀比較大、他太有錢、他完全沒有時間陪她……這每一件都是問題,每一道都是鴻溝。
唉!科學家都是瘋狂的,只不過他們瘋狂的對象是研究,不是異性,看來這次的戀情又注定失敗了。
只是失敗前,她想親耳聽到所有來龍去脈,她想得到一個完美的解釋,即使他會洗去她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