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咧?小偷。」她心有餘恨的瞪著他。
「妳的。」他不自覺傻笑著,然後轉身又帶她到另一邊。
狄銀絹原以自己會看到一種顯微鏡下的拍攝鏡頭,因為無論如何,胚胎就是胚胎,而且以兩人認識的時間看來,大小應該還小到看不見才是,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個已成形的嬰孩,有五官、有四肢,只是性別不明顯,沒眼皮的眼珠像兩湖深不見底的水潭。
她沒懷過孕,也不是讀醫的,但這個胎兒,應該有八周以上的大小了吧!
「你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偷我的卵子的?」她心裡有點毛毛的,總覺得不太對勁。不知道以季揚的能耐可以將實驗做到何種程度,但這嬰孩不會直到送出實驗室那天都不需要用到孕母吧?
「從我告訴妳想要妳的卵子那天開始。」他很坦白的告訴她。
「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一般這種情況不是都要先打排卵針的嗎?甚至那天過後第三天,我的月經就來了,怎麼會有卵子!」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妳的體質特殊自己也知道。妳一個月排卵四次,每次有三到四顆成熟可用的,每一顆都能成為受精卵。」
「那你到底弄到幾顆了?」狄銀絹呼吸有些不穩的問。他簡直……把她說成只會生產卵子的母豬了嘛!
「十一顆。看,這三顆是佈雷的……」
「什麼?!」她驚恐的用力推他一把,不敢置信的大吼,「你這個神經病!你自己用就算了,還把我的卵子跟佈雷一起做實驗,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她感覺眼眶濕了,感覺好無助、好廉價,她只是他的實驗工具,「我又不是沒感情的動物,你怎能這樣對我!」
原來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以為他對她的喜歡已跨越非常私人的男女關係,結果她什麼都不是!她是個大傻瓜!是個大蠢豬!
「還以為你是個蹩腳的戲子,原來是最厲害的騙子!你的演技不考戲班太可惜了。你是不是苦讀過女性心理學,知道如何做最能吊盡女生的胃口?」
看見她失控的樣子,季揚急了,也清醒了許多。
「銀絹,聽我解釋,我的任務……」
「什麼理由都一樣!你這個瘋狂殘忍的科學家,你的血是冷的!」她拚命做著深呼吸,握緊的雙拳在發抖。
「我和佈雷來的地方已經沒有生育能力,我必須確定……」
「我管你來自火星還是75737!反正你不重視人權就不對,欺騙我更不對!我討厭你!我恨你!」深呼吸頓時失去實質效用,她歇斯底里的吼著,並不顧一切動手推倒佈雷的實驗品。
「鏘」的一聲巨響,眼看著一瓶瓶「香檳酒」應聲倒地,狄銀絹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看,我親手殺了我的小孩耶!」她在笑,也在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反正我是母豬,要多少有多少,死一兩個算什麼,對吧?」
「我的天!」
季揚抓抓頭,看著滿目瘡痍以及她令人心疼的小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的天!」他再哀叫一聲,將她失控的身子拉進懷裡。「對不起,銀絹,對不起。」
狄銀絹在掙扎,而且是非常劇烈的掙扎,掙扎中又推倒了兩個實驗品,但是始終沒有掙開他的臂彎。
後來季揚死拖活拖地將她拖回他的房間,打了針鎮定劑讓她休息,然後喚來佈雷,兩人商量後決定刪除她這一小時的記憶。
狄銀絹被刪除記憶後就恢復正常了,示愛的方式甚至比先前更大膽露骨,彷彿想抓住最後一絲希望似的;可是等季揚告訴她實情,她反而像在聽故事一樣輕鬆,這是為什麼?
她已經不在意了嗎?那她當時到底在鬧什麼?
*** *** ***
「來,嘴巴張開,啊……」狄銀絹夾起一塊炸雞排,準確無誤的送進季揚嘴裡。
他尷尬的張開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忍受這個。一個大男人被女人餵食的畫面,看起來不是很滑稽嗎?
剛才談著談著,她突然聽見佈雷的肚子在咕咕叫,想起季揚晚餐也沒吃幾口,乾脆就把兩人拉到食堂來了。
總之能逃開窺看密室的機會,她就覺得很安心似的。
奇怪,她以前不是最喜歡秘密的嗎?幹麼逃得比誰都快?
「哇!狄銀絹,妳今天很辣哦!」警衛小黑經過時,對著她的美腿猛吹口哨。
「謝謝,不過你只有流口水的份。」她笑著瞟他一眼。
十點多,已是宵夜時間,有宵夜習慣的人陸續走進食堂。
「銀絹,以後不要再穿短裙了,太引入側目。」季揚有些不悅的道。她的腿不只修長,還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白得有點透明,看了真的會讓人流口水。
「吃醋啦?」她調皮的蹺起二郎腿。
「大概吧。」他推下她不規矩的腿,除了一股酸味,其它的味覺都消失了。
「難道要我以後跟你出去約會都穿牛仔褲嗎?人家說不定以為你帶個男人散步。」狄銀絹搖頭否定。雖然她討厭裙子,行動起來還要顧前顧後,但是她喜歡自己一眼就被人認定為季揚的女朋友,這樣牛鬼蛇神才不會亂近身。
「妳長得一點也不像男人。」佈雷很客觀的道。
「不像嗎?可是我一直覺得自己眉毛太筆直、眼神太銳利,追我的也有女生哦!」也就是說不管怎麼穿都招蜂引蝶,端看來人心術正不正而已。
「那妳可以不用穿這麼短,太引入犯罪了。」
「也不行!我只要穿太長的裙子就會被絆倒,到時出糗的不只我而已,還有季揚。」
「穿大圓裙就不會絆倒啦。」
「我穿大圓裙,裙襬總是卡在兩腿中間,像坨抹布一樣。」
佈雷無奈,丟給上司一個沒轍了的眼神。
「算了,沒關係。」季揚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次苗司賢看到我穿裙子的時候,嚇得倒退三步耶!我想我高中時候穿裙子哪樣子,他早就忘光光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