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一對穿著時尚的男女從珠寶店裡走出來,女人小鳥依人地靠在男人肩膀撒嬌,男人一臉慈愛地捏捏她的小圓臀,狀似親暱。
以外人眼光看來,他們是對老少配的情人,男人為了取悅他的小女人而費心帶她去挑選珠寶,極盡寵愛地把她摔在手掌心上,怕她不高興皺了雙眉。
以兩人互動的方式,沒人猜出他們是名副其實的父女,父親嬌寵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要他整個世界送給她都沒關係。
可是那一絲過度的寵溺卻顯出異樣的神采,流竄著曖昧與情慾的氣息,試問有哪個父親會將手伸進女兒的衣服底下,似有若無地撫弄她滑細的肌膚。
他們的神態就像剛從飯店偷情出來的男女,臉上還殘存慾望獲得滿足的痕跡,女人唇瓣微腫地上了妝,兩者十指交握十分甜蜜。
尤其是兩人手上戴著同款式限量發行的情侶表,一對要價四、五百萬,沒點閒錢還真買不起。
「爹地,東區那塊地盤要不要收回來自己管?那邊的小弟好像不太安份。」嬌柔的女音帶著濃濃的嗲意,磨磨蹭蹭地討其歡心。
「管得了嗎?爹地的年紀大了不能幫妳多少,妳一個人怕難應付。」他不想她太辛苦了,女孩家終歸要嫁人。
「不會的,我對自己的能力有相當自信,何況爹地一點也不老,身體強壯得不輸年輕人,再幫我幾年綽綽有餘。」等她在道上站穩了腳,他就可以光榮退休了,愛養幾個美眉就養幾個。
這點她絕對不會虧待他,他也只剩下偏好年輕女孩那麼點小嗜好了。
「呵呵,妳這張小嘴就是塗滿了蜜,淨會哄我開心。」楊武山笑得開懷地摟摟女兒的肩,長滿老繭的手往她光滑下巴一摸。
美麗的瞳眸閃了閃,似乎冷沉了一分。「人家說的可是老實話,有哪一句是違了心的甜言蜜語。爹地是江湖老薑,女兒是剛出頭的小幼姜,你一定要多幫襯幫襯我。」
「好、好、好,爹地不幫妳還能幫誰呢!妳可是我最愛的小甜心。」尤其是這塊嫩姜還鮮嫩得很,讓人百嘗不厭。
他本欲作勢親吻她微噘的香唇,但卻顧及兩人的身份而作罷,轉而在她臉頰上落下重重的一吻,口水還黏在那上頭。
眼中閃過厭惡的楊采心悄悄擦拭令人作嘔的唾液,笑容滿面地挽著他的手輕輕一靠,吳儂軟語地談起權力的交接。
她是有旺盛野心的女人,不以眼前的利益為滿足,她想得到的是北台灣所有的勢力,好與南台灣的蝴蝶分庭抗禮,成為台灣兩大以女人為主的黑幫王國。
父親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塊墊腳石,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使出一切伎倆,就算出賣自己的肉體也在所不惜,是非對錯的價值觀早在她心底扭曲。
只要讓她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誰都可以被犧牲掉,包括她的親人。
「小寶貝,凡事不要操之過急,慢慢來,妳剛回來還不瞭解目前的走勢,要先穩下心才能看清楚未來的變化。」他可不願多年的心血毀之一旦。
「可是人家的起步已經慢了好些年,再不迎頭趕上就要被淘汰了,你忍心見我被一群豺狼虎豹撕成碎片嗎?」她必須盡快打穩根基,獲得認同。
「有我在他們還不敢動妳分毫,但妳自己也要小心點別做得太絕,狗被逼得太急也會跳牆的。」多少要留條路讓人家走。
「爹地是指我處理大虎的那件事嗎?」看來還是有人把它傳了出去。
楊武山笑得深沉地瞄了她一眼。「要立下威信不只有殺雞儆猴,有時得用懷柔的方式收買人心,不要因為他曾對妳不敬而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以她獨斷的處置手法是難以服眾的,恐有更多的手下會因為她高壓的手段而出走,投靠其他幫派。
「難道我不該讓他明白現在是誰在當家做主嗎?瞧他愛理不理,當我是隱形人地忽視,對我所下的命令沒有一件服從,我能忍到現在才動手,對他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她不認為自己有錯,親己者重用,逆己者則殺,她不會允許在自己的權力下出現反對的聲音,讓她下不了台。
「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是阿律帶出來的人,妳這樣讓我很難對他交代。」他該怎麼對他解釋他以前的小弟被活活打死,甚至死無全屍地被丟進橫溝築堤。
一提到東方律,楊采心臉上立即浮現愛恨交錯的複雜神色。「何必對他交代?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
回國之後她多次找他,欲和他重燃舊情,可他總是推說有事,要不就叫她那個笨蛋弟弟說他不在,讓她十次有九次找不到人。
唯一找到的一次是她直接到律師事務所堵人,結果話不投機還差點翻臉,不管她怎麼百般誘惑他都不為所動,還要她好自為之。
之後發生了車禍,他更是對她置之不理,淨跟一名女警談天說地,根本忘了她的存在,讓她氣得不肯上救護車急救。
額頭上縫了五針的小疤就是當時留下的,每次一照鏡子看到這傷痕她就會想起他的無情,不禁心裡堆滿怒火地想砸光身邊所有的東西。
他怎麼可以這樣待她?好歹她也跟他好過一陣,就算愛情消逝了也該顧及曾有的美好時光,何況他奪走她的第一次。
「噓!寶貝,別這麼說,他要是不尊重我,怎會替妳那些叔叔伯伯打官司呢!沒他的幫忙他們可真的要被關到老死,沒一個人能活著出來幫我打天下。」基本上他還不算忘本,懂得感恩。
「是呀!幫忙。他獅子大開口地動輒就要八位數的律師費,猛吸自己人的血毫不留情,你還一徑地說他好話。」真要有心一毛也不會拿。
「哎呀!那點小錢計較個什麼勁,他總要生活嘛!施小利以得更大的報償,我們一點也不吃虧。」培養個左右手都不只那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