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看起來瘦瘦的,可問題他總是個男人,打她是打不過啦,用罵的又不痛不癢,她倒也沒認真想過若是見了他,要怎麼跟他算帳?
「小姐,叫他幫妳改命,讓妳不用嫁給三皇子。」紅裳一見主子楞了,連忙好心的提醒。
「對,那你幫我改命好了,我就是不要嫁給他。」
「姑娘有心上人了?」見她這麼極力排拒這段姻緣,他的神色一斂,謹慎問道,
棒打鴛鴦可從來都不在他的盤算之中,如果她真的有心上人了,那麼或許他應該再考慮考慮,即使一切都已經箭在弦上。
「沒有,但是三皇子不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夫婿人選。」
見她否認,方才斂去的笑容重新爬回李淳極俊逸的臉龐上,他眸中漾著興味地問:「敢問關姑娘心目中理想的人選該有怎樣的條件?」
「上無父母、下無弟妹,在官場上身居要職,最重要的是得立下字據不能管我花了啥錢、啥時回娘家。」
「除了第一點在下不合條件之外,其它的我應該都符合啊!」
雖然逗弄她是一件挺有趣的事,但他此時此刻卻更想瞧瞧當她發現他就是她口中那個完全不合格的三皇子時,會有怎生的表情?
他好心的暗示著她自己的身份,誰知關冬雪腦筋一時沒轉過來,頗沒好氣地說道:「我管你合不合格啊,我要嫁的人又不是你這個算命仙。」
「我有說過我是算命仙嗎?」他故意反問,第二次好心的提示。
「你若不是算命仙,那你又是誰?」終於像是發現了有哪兒不對勁,關冬雪深吸了一口氣後問。
「我就是妳口中那個不合格的夫婿--三皇子。」李淳極臉上漾著笑,但她的腦袋瓜子卻轟地一聲空白一片。
方纔流利咒罵人的口才全數消失無蹤,她只能瞠大了眼怔怔地瞧著他,彷彿他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
他他他……他是三皇子,她未來的夫婿,而她竟然這樣大刺刺的數落他的不是。
她慘定了,這……不是天要亡她嗎?
一顆心「咚」地墜到了谷底,向來天地不怕的她登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妳沒聽清楚嗎?」
他原本不語,準備任由她反應,怎知她卻像個木頭人似的直挺挺地站著不動,他只好好心再次重申自己的身份。
見狀,好不容易終於回過神來的她連忙搖手,阻止他再次將那「驚世駭俗」的話再說一遍。
「我聽清楚了。」
「既然聽清楚了,怎麼沒有反應?」
他對她的反應很是期待耶,她這樣傻楞楞的模樣雖然也挺有趣的,可是終究還是不符合他的期待。
「我該怎麼反應?」關冬雪澀然反問。
能跳上去揍他一頓,咒罵他隱瞞自己的身份嗎?
還是說她應該轉頭就走,然後想盡辦法逃婚,好連累九族?
對於她這樣沒有反應的反應,李淳極顯然有些小失望,忍不住提醒她道:「妳可以極力說服我取消婚約。」
「你真的願意嗎?」她的雙眸倏地一亮,滿懷希望的望著他,模樣活像是只瞧見魚兒的貓,雙眸透著閃亮的光芒。
「要看妳怎麼說服我嘍!」他的聲音滲著濃濃的笑意,逗弄人的心態極為明顯。
沒有想到卻有兩人信以為真。
「二哥,你怎麼可以答應她?」
「若是我能說服得了你,你真的願意退婚嗎?」
關冬雪和龍躍天異口同聲,說完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又很有默契地哼了一聲同時別開眼。
「躍天,我沒答應她,我只是答應讓她試著說服我,至於能不能說服得了我,就得瞧瞧她有沒有本事嘍!」
這話讓龍躍天提得老高的心安了一半兒,見她原本興奮的臉色硬生生地垮下一半。
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她眼兒滴溜溜的一轉,說道:「其實我這個人一點都不賢慧,而且很愛花錢的。」
「我知道,妳是有名的活菩薩嘛!仁慈心性,見不得乞兒無依,這點很好啊,皇子妃是該有這種心性。」自從父皇指婚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關於她的傳言傳入他耳中。
他知道她仁慈善良,每個月總是救濟許多孤苦無依的乞兒,在城裡百姓的眼中是一位活菩薩。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不是……」見他那雙漂亮的眼眸散發出明顯的證賞,心中暗叫不妙的關冬雪慌得直搖手。
她才不是仁慈心性,她只是不花錢會很難過而已。
「可我爹都說我花錢不經腦子,遲早有一天敗光關家。」她用力的重申自己的缺點,雖然她從不認為那是缺點。
「沒關係,我想就算妳再能敗,要敗光我的家業恐怕還需要再加把勁。」
花錢救濟貧苦算不上是什麼缺點,且不提他皇子身份,光憑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家業,她想敗光只怕還差得遠呢!
「我不會針黹女紅。」眼見最大的缺點都不能說服他,她索性胡亂替自己安缺點。
「府裡的丫鬟、嬤嬤會就行了。」李淳極聳了聳肩,不在乎地說。
「我不會琴棋書畫!」關冬雪再說。
「我要聽曲兒賞畫,多的是賣藝不賣身的花娘。」
他的應對從容得讓關冬雪幾欲吐血,腦袋拚了命的再想,就不信嚇不跑他。
瞧著她絞盡腦汁的模樣,他這才發現原來她是真的不願嫁給他,否則她不會將自己形容得像個草包美人,他可不相信有女人會願意貶低自己。
其實他很清楚,以她大富人家出身的閨女,要說什麼都不會並不可能,頂多是下精通罷了。
「我不可能做到三從四德。」想她在家都不從父了,出嫁更不可能從夫。
「本王也沒有興趣要一個唯唯諾諾的妻子。」
「我……」她一直很努力地想想想,認真得就連跟在一旁的紅裳見了都忍不住搖頭。
這世間哪有一個姑娘家這樣詆毀自己聲譽的,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就算主子真能如願不嫁給三皇子,只怕以後全京城也沒人敢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