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絕大部分的叫花子都是好手好腳,甚至身有絕藝,還有結構嚴謹的龐大分支,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討飯?
對於這一點,百世穹雖然混進來一年,而且也掙到長老的位置,還是搞不懂。
「呃……有呀,好可怕。」杭少興眼睛都不敢亂看,「我怕挨打呀。」
他才一說完,就有個人大聲的說:「臭要飯的,滾到旁邊去,別擋路。」
他邊說著還邊抬起腳,眼看就要踹到杭少興身上。
他的反應是趕緊抱頭蹲下來,要不是百世穹出腳將那人擋下來的話,他一定會被踢倒在地上。
「你幹什麼?」百世穹虎目一瞪,不怒而威,渾身散發一股氣勢,讓人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雖然他的聲音並沒有特別嚴厲,但仍讓人覺得很有威脅感。
「這、這臭要飯的擋了我的路……」那人支支吾吾的答,似乎也對他的魁偉而感到害怕。
百世穹逼近一步,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所以你就可以動手打他?」
「我哪裡有打他?只是要讓他讓讓路而已。」那人登時退了幾步,額上開始冒汗。
「我沒事、沒事。」杭少興跳起來揮手,「都是我不好,是我擋了人家的路,應該滾到旁邊去。」
百世穹聽了差點沒吐血,「你哪有擋到路?這人存心找你麻煩的。」
什麼禮儀之邦呀?他在這裡看到的大都是恃強凌弱、見高拜見低踩的醜陋行徑,然後他就會暗自慶幸自己是龍葳國人。
「沒有、沒有這回事啦!」杭少興最怕事了,一副千錯萬錯都是自己錯的態度想要息事寧人。
鏡官大說風涼話,「百長老,這傢伙根本沒救,你就別管他了。」
「對呀,恩公你就別管我了,讓他踹我一腳,這事就結了。」
百世穹火大的說:「他罵你臭要飯的,你還要他賞你一腳?」
他真是會被杭少興這個沒骨氣的人氣到瘋掉。
一開始他也是相當同情杭少興這樣卑微低賤的人,可是現在卻覺得要同情他越來越難。
他自己要選擇讓人家不把他當人對待,而且還助長人家的惡行,情願在被人鄙視的眼光中打滾。
就算是叫花子,也該有尊嚴呀。
「我本來就是要飯的,而且也真的很臭,他也沒說錯嘛!」
百世穹登時氣結,「那你怎麼不弄乾淨點?」
杭少興的回答也妙,「乾淨了、香了,哪裡還像個叫花子?」
「你……」百世穹雙掌握拳,真想捏扁他那顆自認命賤卑微的腦袋。
鏡官說道:「百長老,我就說你別管他了,反正那人也溜了。」
「對嘛!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神。」
百世穹瞪他一眼,「你說的,等事情一結,我才不管你死活。」
等到弄到幫主的位子,他就把杭少興派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這是在幹什麼?官府的人都不管事啦?讓三個臭叫花子堵在這裡,我們這種有身份的人怎麼過呀?」
原來是他們三人停在路中間爭論,對行人的通行雖然沒有妨礙,但卻影響了沈家的豪華大轎子通行。
尤其是沈首財為了他比常人大上兩倍的身材而特別訂製的超級大轎子,更是沒有前進的空間。
於是他掀開轎簾罵人,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我們馬上滾、馬上就滾了!」杭少興呆了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恢復平常的畏縮模樣,連忙一手拉一個,趕緊從轎子旁邊擠過。
而沈首財則是拿著高級手巾捏著鼻子,「看看這臭氣沖天的叫花子,這些窩囊廢都應該拉去砍頭,簡直有礙觀瞻嘛!」
又聽到臭叫花子這句話,百世穹氣極,心裡火起,一腳蘊含勁力提起,在沈首財的轎子上踹了一腳。
沈首財只覺得一陣輕微的搖晃,正想罵人時,卻聽見一陣嗶嗶啵啵的聲音。
接著,他的轎子從下往上出現裂痕,砰然幾聲過後,只剩下一個搖搖晃晃的轎頂勉強撐在轎柱上。
轎夫們驚訝之極,趕緊頂住轎頂以免壓傷了老爺。
聽見前面傳來驚呼聲,在後面一頂轎子裡的沈光姬也掀起轎簾往外張望,「秀秀,怎麼了?」
「老爺的轎子垮啦!」秀秀急道。
「垮了?好好的怎麼會垮了?」沈光姬一急,連忙鑽出頭來一瞧究竟,結果卻跟迎面過來的百世穹打了個照面。
她莫名的心中一喜,忘了她的教養而出聲。
「是你?」
她的嗓音引起了百世穹的注意,側頭一看,立即露出一個訝異的笑容,「原來是妳!酒醒了嗎?哈哈。」
這個有勇氣一嘗他烈酒,一眨眼卻醉倒的姑娘讓他印象深刻得很。
「醉不倒,你的酒還不夠好。」
雖然那酒讓她醉了三天,以後再也不想碰任何酒,但是為了面子,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謊。
不知道為什麼,沈光姬不希望這個英偉的男子看不起她,覺得她一點用都沒有。
秀秀在旁邊搖搖她的手,生氣的說:「小姐,就是他踢壞了老爺的轎子呀!」
「爹?」一提起爹,沈光姬也顧不得別的,趕緊下轎往前跑,急著去看爹有沒有受傷。
「她叫他爹呀!」杭少興回頭看著她那曼妙的背影,臉頰有些微紅,「原來我的老婆這麼漂亮,真好。」
不過一開始他注意到的是秀秀,因為她常常到善堂發饅頭,所以他可是對她印象深刻。
「老婆?!」這下換百世穹驚訝不已,「你說些什麼?」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說我老婆好漂亮呀,不過我不敢娶她當老婆了。」
鏡官忍不住哈哈大笑,「杭少興終於瘋了!」
「我哪有瘋?」
「沒瘋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笑死我了!」鏡官抱著肚子,誇張的笑。
就連旁邊的秀秀也因為聽見了這話,而露出嫌棄和厭惡的表情。
「我說的是真的欸。」杭少興連忙從衣服裡拿出一塊玉珮。
那玉珮沾滿了污垢油膩,就連紅絲線都變成了黑色的。
「那個大胖子是我岳父,我認得的。」杭少興說道:「我老婆從小跟我定親,哪裡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