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泡茶,她用冷水泡;讓她擦桌子,她弄得四處濕漉漉;最後,吩咐她端咖啡到會議室去,沒想到她一時失手潑髒了客戶的西裝,害公司少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不消三個小時的時間,她又被人炒魷魚了。
在不願連連開罪朋友的情況之下,楊烽只好將王愛愛輾轉介紹到表姊的服裝店去當店員。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無法容忍她無限的愚蠢,所以,他再三的提醒她,「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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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竟說別人是豬?!你還敢說別人,你自己才是一頭蠢豬呢!三份工作,你沒有一份可以做超過一天,問你會不會打電腦,你說下會,虧你還念過大學;叫你端個咖啡,你撒得滿辦公室,害得人家損失一筆大生意;讓你看個店招呼客人,你卻白目的批評客人。」楊烽像點了火的大炮。
一旁的洪偉明不忍她受委屈,忍不住為她辯解,「第一次做事總是沒有經驗,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做她就會上手了。」
「難怪你會喜歡她,我看你們兩個還真配,一個蠢、一個笨,天生一對。」楊烽已經被憤怒沖昏理智,說起話來句句夾槍帶棍。
方沛文揉揉發癢的鼻子,事不關己的說:「牛郎啊!你罵人還真高明,不帶一個髒字,不過我有一點下大明白,做不成工作小事一樁嘛,你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
「不生氣才怪!」他兩隻眼睛瞪得斗大。「為了幫她找工作我拜託了多少人,結果呢?她卻把人一個一個開罪了,讓我怎麼向人家交代?」他指著王愛愛的鼻子罵。
「可是事情都發生了,你再怎麼責備她也無濟於事啊?」陳少軍出聲緩頰。
對於楊烽的反應,王愛愛是可以理解的,她知道自己是太差勁了,做什麼事情都下行,可是,在周姊那兒,她是真的很用心的工作,而她所說的那番話是出自於內心的實話而下是譏諷。
她委屈的嘟起嘴,「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也不能只聽片面之詞啊?你也應該聽聽我的解釋,是不是?」她壯著膽為自己上訴。
洪偉明猛點頭,「是啊!是啊!」他替她撐腰。
「聽聽她怎麼說吧!」陳少軍和方沛文也異口同聲的助陣。
楊烽在一片支援的聲浪中不得不暫且憋住原先的不滿,沒好氣的往沙發上一坐,然後菸一點,聲音低沉的說:「好!你想解釋是不是?我現在就給你機會解釋,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站起身來,一貫的驕縱態度,「那個客人四十多歲,身上的肥肉可以拿到肉攤上稱斤買賣了,人老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不要做怪;人胖呢也不要緊,只要穿衣服得宜還是可以遮蓋住。可是她偏不,像個老妖精似地穿著一套花色鮮艷的緊身洋裝。我沒有嘲笑她,更沒有罵她,我只是好心的提醒她盡量穿著剪裁大方、顏色素雅的衣服,否則以她那把年紀,那種穿著會給人豬八戒作怪的感覺。我說錯了嗎?我是好心提醒她耶!」
好心還被人嫌,真是倒楣透頂。
楊烽聽完斜眼睨著她,抽完最後一口菸捻熄在菸灰缸裡,才凶神惡煞道:「好心?你傻子啊!出來做事不必心腸好,最重要的是要有腦子,你沒聽過忠言逆耳嗎?人家醜,你就要說她美或是有氣質;胖,要說豐腴;笨,要說聦明,所有的話都要無條件美化、修飾,這就叫討生活,你懂不懂?你呀,不是富翁王綸的女兒,沒人家那種福氣享受,所以要格外低聲下氣,誰讓你有求於人呢?」
王愛愛一忍再忍,沒想到他變本加厲,罵得她狗血淋頭,尊嚴蕩然無存,「喂!你有完沒完吶?給你幾分顏色你倒開起染房來了,我為什麼要低聲下氣?難道我憑勞力賺錢還要求人嗎?我長這麼大,我爸爸都沒對我說過這麼重的話,你算那根蔥,憑什麼教訓我!我爸爸手下的人哪個不是對我必恭必敬?就是邵伯伯也沒你那麼過份, 你太欺負人了。」她真想揍他一頓以洩心頭之恨。
「喔!你又想提醒我你爸爸是王綸,是不是?」他向來厭惡沒事作白日夢的人。「我告訴你,就算你爸爸真是王論我也不怕,我只會為他可惜,他一代大企業家卻生了你這個白癡、低能的女兒,真是家門下車。你呀,少成天魚目混珠的拿別人的爸爸當護身符,夜路走多了會遇見鬼的。還有,你以為說你爸爸是王褕我就會伯你嗎?就算你說你爸爸是總統也沒人會理你的。」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老是攀龍附鳳。
楊烽的話氣煞王愛愛,光是揍他一頓已不足以洩她心頭之恨,她巴不得剝了他的皮、啃了他的骨、飲了他的血,嚼了他的肉。
「說了這麼多的話,浪費了這麼多的口水,你應該累了吧!」她狠狠的將他推坐在沙發上。「從現在開始換我說話,包準說得讓你跟我現在一樣無地自容。」她下懷好意的看著他,嘴角之間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笑意。
王愛愛雖然好吃懶做又一無是處,不過她倒是有一項不為人知的天賦異稟——凡是她看過的書、文章必定過目下忘而且倒背如流。
否則,憑她荒廢學業之功力,怎麼可能考上大學呢?全靠此天賦。
是他逼人太甚,怨不得她的。
「七月二十六日,雨天,你們記不記得那一天你們在做些什麼事情?」她不懷好意的湊近他問。
沙發上的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下明白她在搞什麼鬼,現在都十二月初了,誰會記得七月二十六日那天自己在做什麼事情呢?
可洪偉明突然語出驚人,「我記得。」
太不可思議了,平時笨頭笨腦的他怎麼可能有此記性呢?大家不禁往他身上投以懷疑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