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愛一進門來,就見四個大男人像銅像似的坐在客廳裡,她時常懷疑他們的感 情這麼好,會不會都是同性戀?
她記得租房子之前,洪偉明曾透露楊烽有此傾向,搞不好他們是蛇鼠一窩呢!
「愛愛,你回來了,吃飯了沒?」洪偉明一見她回來,立即上前跟她噓寒問暖。
「不、不用了,我回房去了。」她跑回房裡躲起來,不想加入同志的世界。
「她今天有點兒反常。」方沛文察覺有異。
陳少軍卻不以為忤。「有什麼反常的,女人全都是這樣的,一會兒呢對你好,一會兒呢又對你凶,陰晴下定,全憑個人的喜惡。」他一副頗有經驗的口氣。
「愛愛不是這種女人。」洪偉明情人眼裡出西施,反駁好友一竿子打翻全船人的論調。
而懷恨於心的楊烽則在一旁冷笑,並且嗤之以鼻。
沒一會兒的工夫,王愛愛從房裡出來,準備出門去。
「愛愛,你要出去嗎?」洪偉明滿心希望她能留下來。
面對他們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可下想與他們沾上邊,「是啊。」
「今天是冬至,伯母煮了湯圓一會兒端下來,你也留下來一塊用嘛!」這就是他們今天來此的原因。
「不用了,我和朋友有約會。」她找藉口婉轉的拒絕。
王愛愛說完話便轉身出去,洪偉明空留餘恨。他頹喪的摔坐進沙發裡,徒然懊惱。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好!我決定展開復仇記畫了。」楊烽突然振臂一呼。
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王愛愛給他的傷害,他將會雙手奉還。
「牛郎,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嗎?」陳少軍問道。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篤定不已,「非做不可。」
「你不考慮了嗎?」方沛文也問。
「大丈夫說話算話。咦!方沛文連你也替她求情,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說到這兒我才想到,你對她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怎麼?孔融讓梨呀!」他譏諷著。
方沛文是出了名的獵艷高手,凡是姿色不錯的女人,他向來都有興趣的,不過他對王愛愛竟按兵下動,事有蹊蹺。
「經你一提我也覺得古怪,以方沛文的為人沒理由會放走肥豐的。」陳少軍也認為此事異常。
只有洪偉明沒說話,沉默的站在一旁。
方沛文瞄了他們一眼,撇撇嘴,「因為我有自知之明。難道你們感覺不出來,愛愛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觀察人總是細心人微。
不同?楊烽冷笑著,掃了他一眼,「的確不同,妖精一個。」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老是耿耿於懷呢?拜託你拿出風度來好嗎?」方沛文輕鬆的說。
「辦不到!」楊烽倒是回答的既乾脆又坦白。
當然不能讓王愛愛消遙法外,他才是這個屋子真正的主人,所以必須要討回公道!楊烽不禁拳頭緊握。
不能怪他如此心胸狹窄,因為他有種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感覺。而他最無法忍受的便是她公然朗頌他的隱私,他高傲的自尊、好強的性格絕下容許這樣的笑話發生。
尤其把他當猴要的人,居然是仰他鼻息的房客!
楊烽迫下及待的掏出口袋裡的備用鑰匙,走到王愛愛的房門前,用鑰匙打開門,心中沒有絲毫罪惡感。
「現在,就讓我找找看她有沒有見不得人的證據。」楊烽轉頭對仍有所卻步的其他人道。
房內的擺設不多也不少,悉如他租出前的模樣,說改變了,就是在空氣中多了一股女人才有的清香。
方沛文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老神在在的大步走進參觀,「想瞭解一個女人,就要從她的衣櫥下手。」說著,他走去打開衣櫥。
對於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楊烽並沒有興趣瞭解,他只對她的日記有興趣而已,所以便朝書桌下手。
而陳少軍和洪偉明則四處隨意參觀。
「我猜的果然沒錯。」方沛文從線索中證實了蛛絲馬跡,頗是得意。
「你發現了什麼?」陳少軍好奇的趨近他問。
方沛文從衣架上取下幾件衣服,然後交給身後的陳少軍,並且投給他一記:你瞧瞧的眼神。
陳少軍不假思索的接過衣服,摸了摸、看了看說:「這衣服的款式和質料都不錯。」和阿珍相處下來,他也學到點對服裝的敏銳度。
「我是叫你看衣領上的牌子。」方沛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陳少軍照他的話做後,臉色詫異,他又伸手翻了翻衣櫃裡其他的衣服。
他皺起臉來,「沒想到還有比阿珍更虛榮的女人,光這外套就要五、六萬了,像是鑲了金子似的。」反之一想,他倒覺得阿珍比她可取。「大傻,你千萬別步我後塵,否則以後肯定有你受的,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好意提醒正要邁向不歸路的好友。
說到這他不免有些「怨歎」,和阿珍在一起的這幾年,生活愈來愈拮据,只為了要滿足她的虛榮心,他每個月的薪水根本都充公,變成她的置裝費,因此,他不但沒有積蓄,連私房錢也沒有。
最慘的是,他竟然下能沒有阿珍。
看來,他注定這輩子就是餬口度日,做個小職員勞祿一生而已。
但,方沛文卻不贊同他的話,「你們家阿珍怎麼能跟愛愛相提並論。」他的口氣輕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但污辱了阿珍,也污辱了我。」陳少軍不是滋味的說。
阿珍不過是一個庸脂俗粉,擺在街上送人恐怕還滯銷,只有你這傻子當她是寶,方沛文忍著心中的話不說,唯恐傷了好友的自尊。
「奇怪!怎麼會找不到呢?」楊烽忍不住發出聲音,臉色凝重。
「你在找什麼東西?」方沛文下解。
「日記啊!」楊烽立刻接口,他必須以牙還牙,讓她知道他的厲害。「我翻遍了整張書桌,就是找不到她的日記,難道她藏在別處?」他百思不解。
「也許她根本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呢?」方沛文坦率的說出心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