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樣悲觀,因為畢竟孫雲集為她付出了多少心力,他是看在眼裡。
「可是他這樣早晚接送妳,若是沒有一點心意也做不到。」
凌曉糖不想再談,只是沉默,而這種靜寂無比的沉默,未嘗不是一種心灰意冷的回答。
吳鐵漢沒看過她這副模樣,忽然間覺得事態嚴重,但她的表情讓他難以再說下去。
看來他再怎麼說,她也一定聽不進去。
他決定在背後「助力」一下,準備回家後,連夜打電話給孫雲集談論這一件事。
不過等他真的聯絡上孫雲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孫雲集說電話裡講不清楚,要直接過來跟他談話。
他們約在外頭見面,孫雲集看來神情疲憊,換股風波讓他這段時間忙裡忙外,整個人都快虛脫。
吳鐵漢說話向來不拖泥帶水,直接就為凌曉糖抱不平,只是看孫雲集臉色憔悴,所以口氣緩了些。
「阿集,你這裝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自己老婆你也騙,你到底在幹什麼?」
孫雲集喝著眼前的紅茶,他知道報紙、雜誌這段時間的登載,就算凌曉糖原本不知道他詐死,但是在傳聞之下,她恐怕早就推測出來了,怪不得吳鐵漢這麼急著找他問話。
他歎著氣說出自己現在的心情,「我之前就想要跟她解釋,卻剛好遇上換股疑雲,檢察官以為我涉入不法。我這陣子很忙,也不願意記者找上她問東問西的,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再跟她好好談談。」
他想急事緩辦,吳鐵漢卻搖頭著急,看來孫雲集一點都不知曉情況有多嚴重。
「現在哪容得你事情告一段落再說,小糖她心都冷了,你這幾天最好就眼她解釋清楚,要不然我怕她真的不會再理你了。」
「還有一些問題要處理,等我這些事辦完吧!」
見他還想推托,吳鐵漢動了氣,罵聲不絕。「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許就像小糖說的,你本來就想甩掉她也不一定,所以趁這個機會將計就計不要她是嗎?」
孫雲集聽了這話,覺得違背常理,所以很想笑,卻因為很累根本笑不出來。
他要煩心的事夠多了,不想再增加一項。
「我們都幾年的朋友了,鐵漢,你怎麼會這麼說?我若不要她,不愛她,會對她動這麼多腦筋嗎?只是我現在真的有一些事情脫不了身,我怕她捲進來會更麻煩……」
不待他說完,吳鐵漢就在桌子上用力的拍了一下,引得旁人側目。
他只要一管事,就非得管到底不可。
孫雲集說得曖昧不明,誰懂他在搞什麼,他就算有理由,也得說一個出來聽聽,讓他判定到底有沒有道理。
「到底是什麼事,要讓你這麼避著小糖?如果你看到小糖提及你的口氣,你就會知道你再拖延幾天,你們就不可能再復合了。」
「我真的有其它的事。」
「什麼叫其它的事?」吳鐵漢眼一瞪,「該不會是女人吧?」
他想到孫雲集之前跟凌曉糖婚姻不合,所以沾染了不少的風流韻事。
他之前不認識凌曉糖,也對她沒好感,以為這個女人只是要花孫雲集的錢,孫雲集心冷之下才風流成性,反正他們夫妻各取所需,旁人當然也無法插話。
但是他現在認識凌曉糖了,也知道她並非壞女人,他們之間只是有點誤會,但是若孫雲集還像以前一樣風流,那凌曉糖就太可憐了。
見孫雲集不說話,好像他猜的是對的,吳鐵漢鐵青著臉對他說了重話,「真的是女人?你又去招惹女人了嗎?你到底有沒有把小糖放在眼裡?你再在女人堆裡這樣搞,沒有好下場的。」
孫雲集爬著頭髮,一臉疲累,「是女人沒錯,不過不是我去招惹的,是她來招惹我的。」
「你不去招惹她,她會招惹你?別找借口了。」吳鐵漢口氣更加嚴厲。
孫雲集無奈的一歎,「鐵漢,我承認我婚後的確因為心情很悶,做了一些荒唐的事情,但是小糖那一天鐵了心要跟我離婚,甚至已經叫律師把離婚協議書送到我桌上,我才驚覺自己真的是太糟糕了,讓她完全放棄了我,我想要再爭取她,所以才想出裝死的計劃。」
回想當初,他說出自己為何詐死,「我想我是孫雲集的話,她一定對我冷了心,我再怎麼補償她、追求她,以她的脾性,不可能再接受我了,所以我才假裝另外一個全新的人,想要得到她的愛。」
聽著孫雲集的心聲,吳鐵漢瞭解的點點頭,他大學時代就已經對凌曉糖這麼執著,為她做的事他都看在眼裡,當然也明白孫雲集用情之深。
再說他若不愛凌曉糖,又何必咒自己死,使出裝死這一招!
「那現在真相大白,你還不趕快去向她說明?」
「能說的話我早就說了。」孫雲集疲累的抹著眼睛,「現在還不行,換股疑雲會讓公司震盪一段時間,而且我想買下那間百貨公司,卻跟百貨公司的女董事長有了一些問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啊,你要講不講的,更加令人搞不懂發生什麼事。」吳鐵漢對他的婆婆媽媽感到不耐。
孫雲集信任他,終於還是說出自己的困難之處。「那個女董事長,也就是侯莉雯,她原本跟我談好條件,要把股份轉賣給我,這樣我就是百貨公司最大的股東,擁有經營權,我心裡打算要讓曉糖去經營的,我想讓她分擔我事業的一部份,這樣她才不會閒在家裡很無聊。」
聽起來這一切都很好,沒有問題啊,他幹麼這麼愁眉苦臉的?吳鐵漢不解,「這樣不是很好,只要你收到股份就沒有問題。」
「問題是也有另外的買方想要買這家百貨公司,檢調單位在追查是否有涉及不法,我猜是對方放的風聲,故意引來檢調單位,這麼做其實只是為了拖延這場交易,他好暗中使力。」